少年能够在今日站在高台上对他们喊话。
这一刻,记忆回溯,阶级错位,时空拉扯,让在场的百姓皆不由静下来心神,仔细聆听这个汉子的讲话。
申河看着被吸引注意的百姓,停顿了下,没有华丽辞藻,完全凭借本能的他继续喊道:
“乡亲们!我要说,这世道马上就要变了!
呵呵,你们或许会问,世道就在那里,祖祖辈辈都是那样,它又要变成什么样子?
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新的世道里,该是我等黔首当家作主了!”
申河几乎是本能的说出了这句时刻回荡在心头的话,盖因这就是他的亲身体会。
但就是这句话,却立即在聆听的观众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
“他在说什么胡话?这是要造反啊!”
“该死,这厮该不会是黄巾吧?”
“黔首当家作主?从未听闻过,当年的大贤良师都不敢如此讲!”
“听听,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人群中,百姓们眼神闪动,有人恐惧,有人兴奋,有人麻木,各自小声交流着对申河这句话的反应。
“哈,哈哈哈哈!”
不止台下,就连台上被捆缚的犯人们闻言,都各自变色,其中的赵柯最是激动,他大声笑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犹如疯魔了一般。
申河快步来到赵柯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对方,出言怒斥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我笑你的无知。谁给你的胆量喊出刚才那句话?黔首当家作主?哈哈哈,这句话不可笑吗?
古往今来,都是王侯将相居庙堂,黔首百姓落乡野,官吏豪强牧首一方,什么时候,轮得到尔等一群牛马做主?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赵柯笑得眼泪迷住了眼睛,却因为手脚被缚无法擦拭,但他还是看清了王安的位置,朝着王安方向厉声喝道:
“那边的,你是农庄之人对吧?这厮的妄言,你就不怕公孙度听闻吗?”
在赵柯想来,这世上的掌权者,向来都是要对申河这种以下犯上,颠倒秩序的叛乱者加以惨烈镇压的。
可令他感到惊异的是,王安并未回应,反而异常平静的注视着他。
旁边的申河同样平静的注视着赵柯,像是在打量什么可怜之人一般。
“你怎么就敢确定,使君说不出这句话?”
听到这句冷飕飕的话,赵柯猛地抬头,紧皱眉头的他,吃惊的看着两人:
“你们....你们....”
啪!
申河冷笑着一把摊开卷文书,翻开到赵柯的面前,指着上边的文字道:
“老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不是公孙使君的字,这是不是公孙使君的签章?”
赵柯甩甩脑袋,眼泪鼻涕乱飞的同时也看清了面前纸张上的内容。
他当即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一般,不停的扭动身子,嘴里发出困兽般的怒吼: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们在骗我,在骗这些黔首对不对?你们与那些黄巾有何区别,一样的虚言欺骗,不过是招诱他们为你等送死罢了....”
赵柯怒吼着,挣扎着,却发现面前的申河还是那么平静,赵柯猛地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纸上的文字,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里喃喃着:
“他怎么会?堂堂州牧,如何能做出这样自掘坟墓之举?他就不怕,天下皆反吗?”
“对了!是了!冀州的豪强反他,幽州的豪强会反他,经年之后,天下的豪强都会反他,原来,我等不是反贼。
啊哈哈哈,原来如此,公孙度他,才是这个天下最大的反贼啊!”
赵柯心神变化着,就像个疯老头一般嘴里喃喃,旁若无人般发出瘆人的大笑。
申河冷冷的看着这个似乎道心已经破碎了的老家伙,快意的欣赏着对方的丑态。
而就在此时,台下的观众也从对申河话语的思索中挣脱了出来,同时注意到了台上的变故。
申河这时转过身来,举起手里的那卷书册,不管底下的百姓是否识字,摊开来对那些百姓展示着,像是布道者那般朗读着,呐喊着:
“乡亲们!我说世道变了,大家不信,觉得我在妄言,在欺骗大家。
可我要说,这话其实是公孙使君说的。
他说,天下之民,当耕者有其田,天下百姓,当劳者获其利。
他说,天下,非皇帝之天下,亦非王公贵族之天下,乃百姓之天下!
他说,天下的黔首,应当组织起来,加入农庄,参加农会,组建民兵,与那些吸血的大姓豪强作斗争,与抢掠我们的财货,杀害我们亲人的乱兵土匪作斗争,与贪赃枉法的官吏,违法犯纪的管事作斗争。”
场内一片安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