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而是看向不远处冒着黑烟的冶铁所,指着那高耸的烟囱道:
“明日,便让你看看某的底气!”
冀州,邺城。
“启禀主公,据手下蝉卫回报,公孙度治下冀州、幽州各地果真爆发了民乱,豪强纷纷起兵反公孙.....此乃前所未有之机啊!”
沮授立于厅堂,压抑着心中激动,躬身身禀报着前方情报。
“唔....”
袁绍脸色微动,却并未如沮授期望的那么激动,去年战役的虎头蛇尾已经让袁绍意识到了他与公孙度在军事上的差距。故而此刻他沉吟许久后才发问:
“唔,此事重大,容我思量一番,若如你所言,一场民乱而已,那公孙度就不曾派兵镇压?”
“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沮授忽地加大了声音,作为亲身参与情报工作的他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绝佳的机会。
“主公且看,边境文丑将军发来的文书,详细叙说了有多少豪强携带兵马前来投靠,而今我等在巨鹿郡、清河国的兵力正在急速膨胀!
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民乱那么简单!
据投靠豪强叙述,公孙度不断发布政令打击治下豪强,且法令严苛,自去年他上任幽州以来,冀州、幽州各地州郡,因为犯法而诛连流放的家族多达上百。
豪强们不得不反!公孙度如此不智,犯下如此大错!正是我等反攻幽州的绝佳时机啊!”
沮授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一想到公孙度的处置失措造就出的民怨沸腾的场面,他就不由想要放声大笑。
袁绍见到沮授如此模样,当即收敛姿态,将文丑的文书与沮授的报告对照着阅读起来,还未看完他就禁不住大笑起来,手掌连连拍打案几:
“哈哈哈,公孙升济啊!你也有今天!”
“启禀主公,与幽州幕府的战争,已经到了不得不发之时,还请主公速下决断!”
然而,还未等袁绍为公孙度的窘迫高兴几秒钟,另一位亲信幕僚荀谌当即出言劝谏道。
“咦?何至于此?公孙升济如此倒霉,我等坐观成败便可,不必如此急着下场吧!”
荀谌没有沮授的激动,他的面容里多少有些忧虑,同样递上一份文书道:
“据巨鹿郡大营,以及清河大营的消息汇报,抵达我军的投靠豪强的人数正在迅速增多。
此乃豪强们的上表,彼辈遵奉主公为幽冀之主,邀请主公发兵向北。
而彼辈之所以投靠主公,指引大军向河北之地进军,还是为了夺回家业的。”
“哼!”
听到荀谌的言语,袁绍极为不满的冷哼一声,出身高门的他极为厌恶被人挟持,哪怕那些人口口声声是为他好。
但当袁绍看清了文书上的内容时,却是立即愣在当场,眼露震惊,手指颤巍巍的点点纸张,看看荀谌确认道:
“十....万?”
荀谌脸色凝重的颔首:
“正是,这还只是文书传回时的数字,据在下估计,随着这场席卷河北之地的民乱加剧,兵力的膨胀速度只会更快。”
“嘶....”
袁绍闻言吸口凉气,他可不是战场的雏儿,很清楚有些时候兵力的急速膨胀并不是件好事,别的不说,要负担这些兵力的粮草,就算他搜刮干净治下之地,也很难供应。
“所以,这场仗必须打!而且要快!今年北地遭逢旱灾,粮食本就减产,若不能带着这些豪强之兵回乡夺取粮草、土地,且以战争来消耗豪强之军的兵力。
恐怕就该我等来承受这些破落豪强潜藏的深深恶意了。”
袁绍倏地站起身来,局势发展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可以说,今年的战事根本不在他的规划当中,他是活生生被那些地方豪强绑上战车的。
袁绍心中很不爽,可又无可奈何,豪强的争相投靠,某种层面上正是袁绍在河北之地所拥有的强大威望的一种展现。
“传令,尽快与张燕议和,立即从太行山退兵。
派人去南方与我那好弟弟见一面,莫要再与曹孟德相争了,再打下去,袁家的基业就要全毁了。
另,立即征召境内夫子、农兵,向清河、巨鹿进发....”
下完命令后,袁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他从幽冀二州豪强的过激举动中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豪强扎根汉地数百年,可以说,这些人便是东周贵族的延伸,能够让这帮老牌贵族抛弃体面,集合起来聚兵攻击公孙度,足以见得局势到了何种不相容的地步。
而其中的诡谲之处在于,即便豪强如此过激,发动了远超普通诸侯的兵力、实力,却被逼得向袁军大营集结,想要依靠袁绍的大义和军队重新杀回去。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投靠豪强,可能是地方权力斗争中的失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