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复仇心切的青壮们,手里拿着熟悉的工具、武器,挥舞铁锤、木棍、长刀,奋不顾身的朝着列阵的部曲私兵冲击而去。
“杀死你们这帮狗腿子!”
“还我娘的命来!”
“我的儿啊!”
青壮们一边奋力挥刀,一边语带哭音的嘶喊着,似乎要将身体的每一分力气都施加到那些暴徒身上。
铛铛铛!
私兵们的长矛、环首刀攻击在这些不成阵型的青壮身上,竟然发出了一声声精铁交击的鸣响。
经受过训练,打熬过力气的部曲私兵们起初还对眼前的刁民心存轻视。
可很快,这股轻视便在青壮们在愤怒的驱使下爆发的勇气,以及身上甲胄的加持下块块崩裂。
“啊啊!撤!打不过!”
私兵们的纪律性显然不能让他们在甲具劣势下坚持到底,很快随着前排兵卒的迅速损失,后边的部曲顿时心生退意,大叫着脚步向后挪移。
这帮身披简陋甲胄的汉子们凭借着一腔血勇,竟然将那些从前他们不敢直视的豪强部曲给打得节节败退。
“该死!这帮贱民哪里来的这些甲具兵器?”
进犯的豪强家主也被民兵的主动出击搞了个措手不及。
指挥的梁姓家主望着前军快要崩溃的阵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质问道。
然而,往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手下、亲族们,面对他的问题却无一人能够回答。
梁姓家主望着那些眼里冒着红光的黔首小民,头一次的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寒意。
那一瞬间,他竟然回忆起了前些年黄巾军席卷北地的场景。
当时的黄巾军在太平道的组织下,气势汹汹攻杀官府,对豪强的损伤却不大。
后续也因为太平道的迅速崩溃,使得黄巾军一朝崩散,这让见识过小民聚集爆发出的滔天怒火的豪强们狠狠松了口气。
也正是因此,北地的豪强们,几乎是步调一致的控制了民间舆论,在基层乡野里将黄巾军渲染成了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暴徒。
并且豪强们也默契的将那一次小民怒火当作了小概率事件。
这些人,不愿意,也不敢相信,小民团结起来,是能够动摇到他们对汉地的基层统治。
在这些家传渊源的豪族子弟的认知中,小民向来是不成组织,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
这些人无论是身体体质,还是品性血统上,与豪强子弟们都有着本质区别。
在世家子的眼中,普通黔首,就如几百年前一样,是只能出卖力气、肉体的奴隶,是卑微到尘埃中的虫豸,是有若猪狗一般依托豪强而生的存在。
“他们,竟然敢反抗!?敢向老爷我动刀子?”
梁姓家主在压下心底的寒意后,紧接着便生起一股羞恼之感。作为本地势力盘根错节的豪强,在他的眼中,这些小民,都是他的佃户、仆役。
时代在发展,生产力在进步。
可随着朝代更替,皇权沉浮,改变的始终是这片土地的上层建筑,统治者对下的要求,从来都是维稳,收税!
经过长久的对地方的控制,使得豪强们的自我认知也发生了转变。
在这些人看来,朝廷、皇帝不过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主人,真正控制小民,掌控他们生死的,始终还是他们这些乡野豪强。
他们,是这些黔首真正意义上的君主。
随着这股被冒犯的羞恼充斥脑海,家主拔刀前指:
“上!都给我压上去,杀光这帮刁民!传我命令,攻破庄子后,人人有赏!田地、子女、财帛,统统都有!”
随着家主的传令,处于观望中的部曲私兵们自两侧涌出,迎着冲杀出来的农庄民兵扑杀过去。
“杀啊!家主有令!杀敌者重赏!财帛子女,就在前方!”
“喔喔!杀敌!杀敌!”
私兵们见到民兵爆发出的战力时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听到了家主的允诺,身体中的兽性激发,纷纷振臂欢呼起来。
“杀啊,杀进去!”
庄子的富裕有目共睹,民兵都能有铁铠,那么里面的财货就更加不缺,并且民兵的组织涣散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担忧渐渐淡了许多,脚步也愈发快了起来。
“快快快!动起来,驱赶败兵冲击援军!”
陈旺看着正在向着他们推进的私兵援军,当即大急,连忙招呼那些杀疯了正在朝着尸体发泄力气的汉子们招呼道。
其人身后正涌出一队队手持长矛的民兵,这些人或许面带恐惧,可他们的脚步却异常坚定,只因为家人、土地就在身后。
经受过一无所有之人,是最难以接受再被剥夺之苦的。
“杀了他们!杀光老爷们!”
队伍中一个头不高的少年人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