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露出微笑,摆手道:“一成都不到!据新发的沓氏商报,而今沓氏的贷款利息,不到8分!之前无人问津的难民债券,而今在沓氏可是一票难求。”
“怎么会?据我所知,民间借贷利息可是高达五成的。沓氏此番,到底是何缘由?”王烈一惊,放下筷子追问道。
“这便是资本集中之故了。
先生所熟悉的,民间借贷的九出十三归,其中一大原因便是民间的资本奇缺,自然百姓的借贷利息就高。
资本奇缺的环境下,同样也就决定了债务人获取资本途径狭窄,偿债能力较弱,债务风险较大,利息自然而然较高。”
王烈听着连连点头:“乡间小民,本就穷苦,维持生计已很艰难,想要积累钱财还债,基本不可能,也就是说,借出去的钱,坏账可能性极高。”
“对,那先生想想,为什么难民债券却被销售一空呢?”
“因为,有郡府作保?”王烈手指轻点杯盘,抬眼反问。
“对!不仅是有郡府作保,还因为这些难民不再是以个体存在,他们组成了农庄,拥有了土地这样的资产,每年能够稳定提供钱粮,对沓氏的资本而言,风险极低。
沓氏商徒遍布,股市繁荣,到处是身家千金的豪商。市面上的资本不缺,积累资本的机会也就多,利息自然就随行就市的降下来了。”
糜竺笑着回应,随后起身,挪步到窗前,伸手打开木窗,一阵清风刮过,糜竺迎着风望向莹莹灯火的襄平城,似乎再次回到那满是商贾的沓氏城。
王烈同样站起身来到糜竺身侧,顺着糜竺目光朝着窗外望去,襄平城没有宵禁,此时入夜,各色酒楼食肆,灯火依然招展。
糜竺眯眼看了会夜色,忽地回过神来,转头道:
“先生口中的郡府财政窟窿,在商徒眼中,却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先生觉得辽东建工工程众多,付出的钱粮难以盈利,觉得工匠营的农业器械耗费甚巨,觉得冶铁所的钱粮消耗若流水,统统不值得。
然而,在商徒眼中,却是另一种局面。辽东建工的背后是一条条桥梁、官道,这些商道的价值随着时间推移会不断升值,不可以钱粮估计。
建立农会所需的巨大耗费背后,却代表着天下最大的粮食垄断交易组织的形成。
至于冶铁所的耗费,呵呵,更加不用说,今年铁城建成后的产量已经足以回应商徒们的心中期待。”
这种以商徒角度看待问题的说法,让王烈一时失神,仔细咀嚼其中道理,又觉得与现实颇为契合。
王烈主持钱庄以来,已经批出去了让他目眩神迷的钱粮,这些只存在于郡府账目上的钱粮,并没有对辽东造成坏的影响,反而因为建设工程的实施,各种原材料的采购,使得民众获取钱财的途径增多,百姓生活虽然辛苦,却肉眼可见的富裕起来。
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王烈,糜竺竖起一根手指道:“这其实与沓氏的股票类似,纸票的背后其实是信心,人们对未来的信心。
先生只要将这些你视为包袱的债务打包,在沓氏市面出售,定然会被那些商徒一抢而空的。”
王烈对此并不意外,公孙度早先就有过将难民船资的债务发行债卷的方式发卖,有这样的先例在,郡府的其他债务亦可参照实施。
糜竺看了看沉吟不语的王烈,自顾自的回到座位,再度给王烈满上酒水,等待王烈的答复。
王烈蹙眉,接过糜竺递来的酒杯,一口饮下后疑惑道:
“彼辈商徒,明明身家千万,且沓氏的行业众多,商徒为何要购买郡府出售的债券呢?”
糜竺同样饮下酒水,顿了下,似乎在品尝滋味,随后说了句王烈不甚明白却又觉得直指本性的道理:
“资本的本能是繁殖,而它的天性是讨厌风险。与沓氏的股市、航海业这些机遇与风险并举的行业相比,官府债券,显然更为合适。”
“还有一个问题!”
王烈砸吧下嘴唇,抬手问出另一个问题:“债券,总是要偿付的。在下估计,以郡府之财政境况,实在想不到将来要如何腾挪钱财偿还。”
正如糜竺所言,这些债券的背后是美好未来,但那些未来并不意味着就有钱财入账,宽敞的辽东官道躺在大地之上,并不能为付出钱粮的辽东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