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会迷了他们的眼!”向导咧嘴一笑,打了个呼哨,两峰骆驼载着浸过松脂的干草冲向东侧。
11:00,风化石区的法军已构筑起简易工事:用岩石堆成掩体,步枪架在石缝中,山炮对准崖顶。德尚拍了拍身边新兵卢梭的肩:“别怕,他们人多,但我们有枪、有炮,还有——”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比他们更会观察的眼睛。”
当起义者的第一波冲锋从谷底两侧涌来时,法军的山炮已轰塌了崖顶的观察点,步枪火力则像剪刀般剪向冲在最前的起义者。德尚站在风化石最高处,军刀指向谷底:“现在,该我们‘诱敌’了——把他们引进我们的‘蛇谷’!”
远处的驼铃声中,东侧的烟火腾空而起,起义者的阵型顿时大乱。德尚笑了——他知道,这场“诱敌”才刚刚开始。
11:15,起义军的冲锋号角撕裂空气。德尚中尉抬头,只见谷底两侧的岩缝中涌出黑压压的人群——足有300余人,头裹红布(起义者的标志),手持老旧的martini-henry步枪、土耳其弯刀,甚至还有扛着锄头、木棍的农牧民。为首的是个穿黑斗篷的高个子,腰间别着两支左轮手枪,正挥舞着弯刀嘶吼:“真主至大!杀了法国狗!”
“卧倒!隐蔽!”德尚吼道,同时推开身边的新兵卢梭。第一波子弹擦着他的帽檐飞过,在身后的岩石上迸出火星。起义军的冲锋路线选得极刁:从两侧岩壁的豁口冲出,呈“钳形”包抄风化石区,意图将法军压缩在狭窄的谷底平地。
“1排!机枪准备!”炮兵下士勒内猛拽动山炮的拉绳,“放!”37mm山炮的第一发炮弹擦着起义军左翼飞过,在50米外的岩壁上炸开碎石雨。但起义军毫不停歇,第二波冲锋的人潮已涌到80米外——他们根本不躲,仿佛算准了法军的炮弹数量有限。
“机枪!开火!”德尚指向左侧的沙丘。藏在沙丘后的m1897哈奇开斯机枪(法军刚列装的新式速射武器)突然发出“哒哒哒”的怒吼,150发\/分钟的射速瞬间将起义军前排的人影撕成碎片。血雾混着沙粒腾空而起,惨叫声中,几个起义者被气浪掀翻,滚进沙坑里抽搐。
但起义军的人海战术奏效了——前排的尸体堆成了“肉盾”,后续的冲锋者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德尚咬着牙:“换弹链!给我往人堆里打!”机枪手的额头渗汗,手指在扳机上发颤,哈奇开斯的枪管因连续射击而发烫,冒出青烟。
正当法军以为“顶住了”的瞬间,右侧风化石区的岩缝中传来“咔嚓”一声——那是藏兵洞的石板被掀开的动静。德尚瞳孔骤缩:他早该想到,起义者不可能只在外围埋伏!
10余名起义者从岩石下的洞穴中钻出,每人腰间捆着用油布包裹的土制炸药(混合了硝石、硫磺和木炭),手里举着点燃的导火索。他们的目标明确:法军的机枪阵地和山炮。
“小心!是炸药!”副官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一名起义者扑向哈奇开斯机枪,导火索在沙地上拖出火星;另一人则冲向山炮,将炸药包塞进炮口。德尚眼疾手快,抓起步枪连开三枪,击毙了两个冲向机枪的起义者,但第三个已拉燃了导火索——
“轰!”机枪阵地被掀翻。铁皮弹箱在火中熔化,机枪手的半截身子被抛到5米外的岩石上,血肉模糊。山炮的炮管被炸得弯曲变形,勒内被气浪掀飞,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
更致命的是,藏兵洞中涌出的起义者手持短刀、匕首,如疯狼般扑向法军的散兵坑。他们的喊杀声混着“真主至大”的祷词,完全不顾自身安危——这是“自杀式冲锋”,用血肉之躯消耗法军的弹药与体力。
法军的火力优势瞬间瓦解。哈奇开斯机枪哑了,山炮成了废铁,。德尚抽出军刀,吼道:“上刺刀!准备白刃战!”
1排的士兵们颤抖着将刺刀卡进枪管。新兵卢梭的手在抖,德尚一把夺过他的步枪:“怕就对了——但你要比他们更怕死!”他将刺刀尖抵住一个冲来的起义者的咽喉,对方却咧嘴一笑,反手用匕首划向他的手腕。德尚侧身避开,顺势一枪托砸在对方太阳穴上,鲜血溅在他的灰呢制服上,染出朵狰狞的花。
7排长勒克莱尔的处境更惨。他的班被起义者围在岩缝里,6名士兵已有4人阵亡。一个起义者举着弯刀劈来,勒克莱尔用步枪枪托硬接,“咔嚓”一声,枪托裂成两半,弯刀却擦着他的耳朵劈进岩壁。他反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军官标配),砍断了对方的右手腕,但另一个起义者已从背后抱住他,用短刀刺向他的后心——
“噗!”勒克莱尔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见鲜血从胸前的弹孔涌出,染红了胸前的十字勋章。他反手抓住刺客的手腕,用尽最后力气将其按向自己的刺刀尖……
战斗逐渐变成“砍杀竞赛”。起义者的弯刀砍卷了刃,就用石头砸;法军的刺刀折断了,就用枪托砸、用牙咬。沙地上到处是残肢断臂,血迹混着沙粒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壳,踩上去“咯吱”作响。
德尚踩着战友的尸体爬上沙丘,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翻涌: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