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想…也护不住啊…是为父没用!!”
朱让栩老泪纵横,涕泗横流。
大益书院格致堂那株虬劲的老梅树下。
姜惊鹊勒马驻足。
今天没骂街?
怎么哭起来了?呜呜咽咽,真难听。
姜惊鹊把马栓在树上,往院门走。
他伸手推开了木门,院中景象一如既往的狼藉——空酒坛滚落竹榻旁,酒渍浸染了青石板,杨廷仪白发散乱。
“呜…呜…慎儿…我的慎儿啊……”
姜惊鹊心头一震。
“慎儿”?杨慎?杨廷和的儿子?
他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院落,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杨廷和!
他竟然在这里!
杨廷和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姜惊鹊震惊的脸上,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淡、极难捉摸的弧度。
姜惊鹊向他拱了拱手,没有说话,再次看向了杨廷仪。
“哈…哈哈!”杨廷仪发出一串凄厉的怪笑,挣扎着用枯瘦的手指指着杨廷和。
“杨廷和!你装!你还在装!慎儿为你尽忠,为你那狗屁的‘大礼’,去哭!去谏!去撞左顺门,结果呢?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生不如死,你呢?!
我的好大哥!你坐在这里,面不改色,心不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你还不如你儿子!杨慎是真性情,是真敢为了心中的道去死!你呢?你这个当爹的,你这个首辅,只有算计,权衡!你不如他!你杨廷和,不如他远矣……”
杨廷仪骂得涕泪横流。
杨廷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怎么能不心疼?
但儿子殉道亦得其所。
姜惊鹊发现他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因用力攥紧,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连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都未曾完全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