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向低下头:“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下官一时失察,险些误中奸人圈套,请大人责罚!”
“引以为戒吧!再有下次,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是!下官遵命!”郭向如蒙大赦,带着衙兵们,匆匆离开了进士楼。
申思献转向张洪和高凌峰,拱手笑道:“让张公公、高千户见笑了。”
张洪声音依旧尖细:“申大人言重了。咱家与高千户也不过是恰巧路过,见不得有人混淆黑白,仗势欺人罢了。”
申思献心中暗骂,路过你奶奶个腿儿,但脸上笑容不变。
高凌峰对申思献微微颔首:“职责所在,申大人客气了。”
申思献笑容不变:“此间事了,二位若无要事,不妨移步州衙?”
张洪摆手:“不了不了,咱家和高千户还有些公务要办,就不打扰申大人了。”
说完话,张洪跟高凌峰二人就往外走,也不跟姜惊鹊打招呼,但不奇怪,对他们来说姜惊鹊现在没什么利用价值。
他们的目的就给杨廷和添堵。
申思献轻轻拍了拍姜惊鹊的肩膀,“好好温书,院试在即。本官先回衙处理此事后续。”说完,也不再多留,带着衙役转身离去。
转眼间,方才还剑拔弩张、大佬云集的进士楼大堂变的空荡荡。
青岩和姜惊月松了一口气,将刀归鞘。
红玉悄悄从角落走出,脸色有些担忧。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仿佛一场荒诞的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各方势力短暂交锋,各怀心思,最终却以一种近乎虎头蛇尾的方式骤然落幕。
然而,姜惊鹊心中并没轻松,这泸州的水,现在比他想象的要浑得多,深得多。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对青岩和姜惊月道:“收拾一下,关门。”
青岩把楼门紧闭后,隔绝了外面的窥探,也隔绝了声音。
一时间安静下来,红玉给姜惊鹊几人上茶。
姜惊鹊喝了一盏后,感觉舒爽不少。
“老三,申大人来的不寻常。”姜惊月忽然开口。
姜惊鹊冲二哥竖了个大拇指,他虽然识字不多,话语不多,但这个心思敏锐的劲儿,真是让人佩服。
申思献的到来看似把自己从泥潭里捞了上来,但更像是给郭向解围,而且梁辅……
就在此时,敲门声又起。
众人同时转向门口。
“不用慌,是林先生。”姜惊鹊听的清楚,出言安抚众人,他们已经被今天一波波的人闹得有些惊弓之鸟了。
林幸进了楼,向姜惊鹊行礼:“东家,属下没见到梁大人,我猜测他应该是故意不见我,泸州现在的动静有些蹊跷。”
“我知道了,坐吧,今日的事儿跟你的安排没关系,你也不用烦恼,是有人要动我。”
听姜惊鹊的安慰后,林幸也放松了些,他坐下看向姜惊鹊:“是郭向?”
“不止,他应该不是主谋。”
“那是谁?”
“杨廷和有嫌疑,但没动机,四海商会也有嫌疑,但同样动机没那么强,他们都犯不上要我的命,所以现在很难说的清楚。”
林幸皱着眉头思索:“东家,也许他们都有动机,但这个动机我们猜不到。”
“这个可能性也不排除。”
“如此被动可不行,属下听说了镇守太监和锦衣卫也来帮了东家一把,如果把他们请到进士楼来住如何?”
姜惊鹊明白他的意思,没人敢动这两个皇家鹰犬,这样相当于给自己罩上个保护伞,今天他请张洪和高凌峰同去府衙,也是这个意思。
“不好,他们太复杂,另外他们也不把我当回事儿,我们更付不起代价,今日他们的行为大概是因为郭向,而郭向是杨廷和的人,他们冲的还是杨廷和。”
姜惊鹊把张洪和高凌峰的行为看的很清楚,太明显了,对上郭向俩人战斗力十足,对自己爱答不理。再联想以杨廷和为首的护礼派跟嘉靖的对立,而张洪和高凌峰代表的又是嘉靖。
那么他们之间就是皇权和护礼派斗争的延伸,自己是适逢其会。
今天的事和人大约也就这样,往后静观红玉散播的谣言,看看有何收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