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惊险,让他的杀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现在心跳还像打鼓一般,肌肉都在酸疼,他从没有遇到过如此险境,即使当初面对张林牙,也没有现在危险。
第三名喽啰吓得嚎啕大哭起来,对着姜惊鹊死命磕头求饶,说的答案跟前两个一样。
“老三,别再杀了,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些怂货不可能是死士!”
姜惊月见三弟有些不对劲,开口提醒。
“二哥。”姜惊鹊挤出个笑容,“再杀一个。”话音刚落,他的脚就踢向了第三名喽啰,只听喉咙破碎声传来,眼见也死了过去。
最后一名喽啰见状,双眼一闭,竟然被吓晕了过去。
“你,唉。”事已至此,姜惊月也没办法。
“三哥,扶我一把~”
姜惊鹊此时再也撑不住了,耗光了全部的精气神和体力,这是头一次。
姜惊月和青岩忙跑过来,拖着姜惊鹊往大殿内走去。:
姜惊鹊被二哥姜惊月和青岩一左一右搀扶着,几乎是拖回了殿内铺着油毡毯子的地方。
他双腿绵软如烂泥,先前激斗时那股凶悍绝伦、掌控一切的气势荡然无存,此刻只剩下身体筛糠般的剧烈颤抖和不受控制的粗重喘息。
冷汗浸透了内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与庙外潮湿的夜气混合在一起。
姜惊抬起微微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左臂的伤口。那道被少年刺客剑锋划开的裂口虽然不算深,但火辣辣的痛感此刻格外清晰,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袖。
然而,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竟然来刺杀自己?
当初秦信说功法的练法,大多在勋贵家,难道哪个勋贵盯上自己了?
没道理啊,自己,现在的自己对于那些勋贵而言,微不足道,即使自己不知道哪里触动了他们,也不至于出动这样的高手来杀自己!
“这样的高手,他娘的……还演戏?”
自己的警惕性,也降低了,这不对。
穿越者的见识让他习惯性以智计和谋划掌控局面,对武力的自信在两次筑基后更是膨胀。
可刚才电光火石间的生死搏杀,尤其是那少年刺客狠辣精妙的剑术和伪装,给他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若非二哥那一刀的阴险助攻……后果不堪设想!
这份后怕,比臂上的伤口更让他感到寒冷和虚弱。
不远处的火堆旁,夏明章和刘尧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僵硬地缩在一起,如同两只受惊的鹌鹑。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殿门外隐约可见的几具尸体轮廓、还有刚才那兔起鹘落、血肉横飞的凶险搏杀,都远超他们的认知极限。
他们何曾如此近距离直面如此酷烈的杀戮?
尤其姜惊鹊最后审问匪徒时那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派——连问两人,一言不合便瞬间毙命,手段干脆利落得令人胆寒。
这和他们印象中那位温文尔雅、才学出众、挥洒间安定士心的“川蜀大孝子”、“合江案首”姜惊鹊,简直判若两人!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姜惊鹊粗重的喘息声。
“姜兄!”
一声闷响打破了沉寂。
刘尧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姜…姜兄!不,恩公!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啊!是我!是我愚昧无知,识人不明!竟…竟被那歹人蒙蔽,还…还出言恳求放他进来!差点…差点害了恩公性命!害了大家性命啊!我刘尧……我刘尧就是个蠢猪!废物!恩公,你…你责罚我吧!打骂都由你!我…我无地自容!”
他悔恨交加,想到若非姜家兄弟警惕,他几乎亲手将索命的恶鬼引进门,那份后怕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夏明章先是小心翼翼地对着姜惊鹊方向深深作揖,然后才转向刘尧。
“刘兄!你糊涂啊!糊涂透顶,刚才那种情形,是讲妇人之仁的时候吗?!那小子浑身透着古怪,可你呢?你被那点可怜相蒙蔽了双眼,你也不想想,若他真是被追杀的良善之人,荒山野岭,哪有这般巧法?!若非姜兄慧眼如炬,我们此刻……此刻怕是都做了那刀下亡魂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