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退出东暖阁,立刻着手准备。他先回都察院,将一应事务暂交左佥都御史代理,又令周虎挑选十余名精干护卫随行。
回到府中,他命人收拾行装,特意带上自己整理的伤患急救手册及一些常用药材。
管家面露忧色。
“大人,战场上刀剑无眼,您何必亲身犯险?”
苏白检查着药箱,头也不抬。
“有些事,非亲眼所见,亲身体验,难以真正明了。北疆安危,关乎国本,不容有失。”
次日清晨,京营校场。副总兵赵德坤已点齐兵马,一千五百精骑肃立,旌旗招展,刀枪映日。
赵德坤年约四旬,面色黝黑,见到苏白,抱拳行礼,神色间却带着几分审视。
“苏监军,军情紧急,末将已整军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苏白还礼。
“有劳赵将军,此行一切军事调度,仍由将军做主。苏某随行,只为观摩学习,并协理一些杂务。”
他语气谦和,态度明确,赵德坤脸色稍缓。
“既如此,请监军上马。”
大军开出京城,沿着官道向北疾驰,苏白骑在马上,感受着与京城截然不同的肃杀气氛。
他仔细观察沿途地形,不时与赵德坤探讨瓦剌骑兵可能的行进路线及应对策略。
赵德坤起初只是敷衍,但见苏白所问皆切中要害,对边塞地理、骑兵战术竟颇有见解,不由收起轻视之心。
“监军似乎对兵事亦有研究?”
苏白微微一笑。
“谈不上研究,只是平日喜读些杂书,略知皮毛。真正临阵对敌,还需仰仗赵将军这般宿将。”
数日后,队伍抵达大同府境。总兵杨信早已得报,亲出城门迎接。
“苏大人,赵将军,你们可算来了!乃蛮部残众已退至野狐岭一带,瓦剌骑兵紧追不舍,情势危急!”
进入总兵府,杨信铺开地图,指点当前局势。
“脱欢主力仍在百里外按兵不动,追击乃蛮的约有两千骑,由其麾下猛将巴特尔率领。此人骁勇异常,但性情急躁。”
苏白凝视地图,手指点在野狐岭一处山谷。
“此处地势险要,可否设伏?”
赵德坤凑近细看,沉吟道。
“山谷狭窄,利于埋伏。但巴特尔并非莽夫,恐其不会轻易中计。”
苏白目光闪动。
“若以乃蛮残部为饵,佯装溃逃,将其引入谷中呢?”
杨信摇头。
“乃蛮新败,惊魂未定,恐怕不肯再冒险。”
苏白想了想。
“那就由我军假扮乃蛮部众,诱敌深入。选数百精骑,换上乃蛮服饰,丢弃部分辎重,做出仓皇逃窜之状。”
赵德坤与杨信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讶异。此计虽险,却非不可行。
“谁人可担此诱敌重任?”杨信问。
赵德坤抱拳。
“末将愿往!”
苏白却道。
“赵将军需统筹全局,不宜亲身涉险。不若由苏某带队。”
赵德坤断然拒绝。
“不可!监军乃文官,岂能执行如此危险任务?若有闪失,末将如何向陛下交代?”
苏白神色平静。
“正因苏某是文官,巴特尔更不会疑心是计。且我随行护卫皆精锐,足以自保。”
“将军可率主力埋伏于山谷两侧,待敌军进入,以火器弩箭覆盖,再骑兵冲杀,必可重创其军。”
他语气坚定,目光沉着。赵德坤犹豫片刻,见苏白意志坚决,终于咬牙同意。
“既如此,监军千万小心!末将定护您周全!”
计议已定,立刻行动。苏白换上乃蛮服饰,率五百精骑,带着部分缴获的瓦剌旗帜和辎重,向野狐岭方向佯装撤退。
赵德坤与杨信则率主力悄悄进入预设伏击点。
苏白骑在马上,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他并非不惧,但更多的是一种临阵的冷静。
他仔细回想这一带的地形,以及之前研究的瓦剌骑兵作战习惯。
“大人,前方发现瓦剌游骑!”
斥候来报。
苏白深吸一口气。
“按计划行事,丢弃部分辎重,加快速度,做出惊慌模样!”
队伍立刻乱了起来,士兵们依计行事,丢弃帐篷、锅具等物,加快马速,显得仓皇不堪。
瓦剌游骑见状,果然中计,一面派人回报,一面远远缀着。
不久,大地传来沉闷的马蹄声,瓦剌主力追来了。苏白回头望去,只见烟尘滚滚,至少有千余骑。
“保持速度,向山谷撤退!”
他下令。
队伍向着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