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县衙后门的青石板上就落了层薄霜。
李十七带着四名锦衣卫藏在门两侧的槐树后,每人手里攥着根粗麻绳,绳头系着铁钩。
钩尖卡在门缝里。
按苏白的吩咐,来人一推门就拉绳绊倒。
“来了!”
一名锦衣卫低声提醒,手指扣紧麻绳。
只见远处巷口走来三个穿灰布衫的汉子,腰间鼓鼓囊囊,脚步放得极轻,显然是胡惟庸派来的接应。
为首的汉子伸手推后门,刚推开一条缝,李十七猛地扯动麻绳!
“哗啦”一声,麻绳带着铁钩缠住汉子的脚踝。
汉子重心不稳,“噗通”摔在地上,另外两人刚要拔刀,藏在槐树后的锦衣卫就冲出来。
麻袋一套、麻绳一捆,动作快得没给他们喊出声的机会。
“带走!”
李十七压低声音,示意手下把人拖去柴房,自己则转身往前院跑。
刘二那边该动身去渡口了,得赶去盯紧。
前院的厨房门口,刘二正提着个蓝布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用想也知道装着火铳图纸和硫磺粉。
张公公凑过来,手里拿着个油纸包。
“刘二,这是给渡口匠人带的肉包子,快拿着,别耽误了时辰。”
刘二接过油纸包,往包袱里塞了塞,脚步匆匆往外走。
“知道了,我尽快回来。”
刚走出县衙大门,两名扮成挑夫的锦衣卫就跟了上去,手里的扁担看似普通,实则藏着短棍,随时能动手。
偏厅里,苏白正拿着新配的钥匙,用油布反复擦拭。
辰时过半,该去粮仓那边等消息了。
朱标攥着从刘二枕头下搜出的火铳零件图,指尖都捏得发白。
“苏兄,后门的人已经抓了,刘二也被跟上了,就等渡口和粮仓的消息了。”
“再等等。”
苏白把钥匙塞进怀里,走到窗边望了望,辰时的太阳刚爬过屋顶。
“李十七去盯刘二了,渡口的渔民也该动手了,咱们先去柴房,看看抓来的人招不招。”
柴房里,三个被绑的汉子正挣扎着,嘴里塞着破布。
苏白蹲下身,扯掉为首汉子嘴里的布。
“说,胡惟庸让你们来干什么?渡口交易的人有多少?带了多少火铳?”
汉子梗着脖子。
“不知道!我们就是来帮忙拉货的,什么交易都不清楚!”
苏白没动怒,只是指了指门外。
“你们的同伙已经招了,说胡惟庸让你们来接应刘二,带火铳去漠北。”
“现在不说,等会儿把你们交给殿下,按通敌论处,株连九族,你们自己选。”
汉子脸色瞬间发白,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
“我说!我说!交易的人有十个,带了五把火铳,在渡口草棚等着,还说……还说拿到新炭的消息就烧粮仓!”
朱标猛地攥紧拳头,钥匙链“叮铃”响。
“果然想烧粮仓!苏兄,咱们得赶紧去粮仓,别让他们得手!”
“不用急。”
苏白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盯粮仓的兄弟已经在里面了,他们烧不了。”
“李十七,你让人把这三个汉子绑去后院,严加看管,等会儿一起带去见陛下。”
刚安排完,一名扮成渔民的东宫好手就跑进来,脸上沾着芦苇荡的露水。
“大人!殿下!渡口得手了!交易的人刚到草棚,就被咱们的渔网缠住了马,弩箭射中了他们的腿,没死人,全抓了!”
“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五把火铳,跟汉子招的一样!”
“好!”
苏白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油布包的钥匙。
“李十七,你带两个人去粮仓,用新钥匙开门,跟里面的兄弟汇合,把地窖里的密信取出来。”
“记住,密信用油布包好,别弄湿了。”
李十七接过钥匙,快步往外跑。
“卑职遵令!”
朱标拿着火铳零件图,激动得声音都发颤。
“苏兄,证据齐了!火铳、图纸、密信、俘虏,还有刘二。”
“胡惟庸这次想狡辩都没机会了!”
“还有刘二。”
苏白想起被跟上的刘二,对东宫好手说。
“你去跟盯刘二的兄弟说,把他抓回来,从他包袱里搜出硫磺粉和图纸,一起带回来,别伤了他,要活的。”
东宫好手应了声,转身跑出去。张公公这时也匆匆进来。
“大人,殿下,老奴刚从柴房过来,那三个汉子又招了。”
“说胡惟庸还在应天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