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的月光斜斜洒在青石板上，张公公提着一盏马灯匆匆走来，灯影在地面晃出细碎的光斑。
他走到苏白和朱标面前，从袖中掏出一张揉皱的纸。
“大人，殿下，这是马厩婆子刚送来的记录。”
“刘二今晚去了三趟马厩，每次都待半柱香时辰，还问婆子三日后有没有空马。”
“想借一匹去城外，婆子说马都要拉新炭，没空，他才走的。”
苏白接过纸，借着马灯光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刘二去马厩的时间。
“他想借马，是打算三日后得手后逃跑，还是提前给胡惟庸报信。”
“李十七，你让守马厩的兄弟把所有马的缰绳都换成粗麻绳，再在马厩门口撒点滑石粉。”
“要是他再去偷马，一踩滑石粉就会滑倒，到时候直接按住，别惊动其他人。”
李十七掏出小本子，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卑职这就去安排！另外，让兄弟在马厩梁上藏个人。”
“要是刘二敢硬闯，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制住他，保证不弄出大动静。”
朱标摸了摸怀里的古井钥匙，红绳在掌心绕了一圈。
“刘二肯定是慌了，知道三日后要动手，想提前留退路。”
“咱们正好借他的慌，让他传假消息给胡惟庸。”
“张公公，你让婆子跟刘二说三日后会留一匹马给匠人拉工具，要是他想去城外，能顺便带他一段，把他稳住。”
张公公点头应道。
“老奴明白！这就去跟婆子说，让她把话说得自然些，别让刘二起疑。”
刚安排完，一名扮成渔民的东宫好手匆匆跑进来，身上还沾着芦苇荡的潮气。
“大人！殿下！渡口出了新情况！”
“胡惟庸的人在渡口北边搭了个草棚，假装卖茶，里面有五个汉子，都背着包袱，看着像是藏了兵器。”
“草棚还对着芦苇荡，正好能看到咱们渔民的位置！”
苏白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渡口北边的位置。
“是接应的人。他们搭草棚卖茶，既能盯着咱们的渔民，又能在交易时帮忙。”
“李十七，你让扮成渔民的兄弟去草棚买茶，假装口渴想歇脚，摸清楚里面有多少兵器，包袱里装的是不是火铳零件。”
“卑职这就去传信！”
李十七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
“对了，大人，王锁匠派人送来消息，说新配的钥匙在油布包里闷了一夜，齿痕处有点受潮。”
“建议咱们今天中午前找块细砂纸磨一磨，免得插不进锁里，他还说要是磨坏了，随时能再配一把。”
朱标皱起眉，从苏白怀里接过油布包，打开拿出新钥匙。
“受潮就麻烦了，咱们得赶紧磨。”
“张公公，你去取块细砂纸来，再找个铜盆，磨的时候别让铜屑掉在地上，免得被刘二看到起疑。”
张公公很快取来砂纸和铜盆，苏白接过钥匙，放在铜盆里，用砂纸轻轻打磨受潮的齿痕，动作放缓。
“磨的时候要轻，就按王锁匠说的，只磨受潮的地方。”
“别磨太多，要是磨得太浅，钥匙就废了。”
朱标凑过来看着，手指在一旁比划。
“磨到能看清齿痕就行，之前王锁匠说过，官仓锁的槽位宽，差一点也能插进去，只要别磨偏了。”
磨好钥匙，苏白用油布重新包好，塞回怀里。
“李十七，你让盯粮仓的兄弟今天中午前爬进通风窗。”
“别等晚上，中午太阳大，守卫容易犯困，更不容易被发现。”
“进去后先找个粮囤躲着，等三日后动手，再去地窖拿密信。”
“卑职遵令！”
李十七掏出小本子记下来。
“另外，草棚那边传来消息，扮成渔民的兄弟说里面的汉子包袱里装的是短弩，还有两捆麻绳。”
“看样子是想在交易时用弩箭射咱们的人，再用麻绳绑俘虏。”
苏白冷笑一声。
“正好。让渔民在草棚周围的地上撒点碎琉璃。”
“磨得锋利，他们要是从草棚里冲出来，脚一踩就会流血，跑不动。”
朱标点头。
“这个主意好！藏在草里，他们看不出来，等冲出来的时候，肯定会中招。”
“到时候咱们的人再上，就能轻松拿下。”
张公公这时又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纸团。
“大人！刘二刚才在厨房写了个纸团，想塞给买菜的小贩，被婆子拦住了，这是从他手里抢下来的！”
苏白展开纸团，上面写着“三日后辰时，渡口草棚见，带新炭”。
字迹潦草，还沾了点面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