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数点寒星撕裂潮湿的空气,直扑苏白面门和胸腹要害!
是弩箭!
而且是军中的制式手弩!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几乎避无可避。
“大人!”
李十七目眦欲裂,嘶吼声被弩箭的破空声淹没。
他猛地一蹬马镫,整个人如同扑食的猛虎,竟不顾自身安危,朝着苏白的方向硬生生撞去,试图用身体挡住箭矢!
另外四名锦衣卫的反应亦是极快,几乎在李十七动作的同时,两人拔刀格挡,两人同样策马前冲,试图拦在苏白身前!
电光石火间!
苏白却像是早有预料。
在那机括声响起的刹那,他并未试图闪避那肉眼难辨的弩箭,而是猛地一勒缰绳。
坐下骏马吃痛,希津津一声长嘶,前蹄骤然扬起!
高大的马身瞬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咄咄咄!
三支弩箭狠狠钉入马颈和前胸,鲜血瞬间飙射而出。
另一支弩箭擦着扬起的马蹄掠过,深深没入泥地!
还有一支,被一名锦衣卫挥刀险之又险地劈飞。
那骏马发出痛苦的哀鸣,轰然向一侧倾倒。
苏白在马匹倒地的瞬间,已然松开马镫,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落,稳稳站在泥泞之中,竟毫发无伤。
整个过程发生在呼吸之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李十七扑了个空,踉跄落地,回头看到苏白无恙,才猛地喘过一口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护住大人!”
他嘶声怒吼,目光瞬间锁定了弩箭射来的方向。
侧前方的树林!
那四名锦衣卫早已刀出鞘,弩上弦,两人迅速护在苏白身前,另外两人则扑向树林!
与此同时,后方远远缀着的两拨跟踪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下意识地勒住马,逡巡不敢上前。
“林子里!至少五人!西南方向!”
一名扑向树林的锦衣卫厉声喝道,手中弩箭已朝着林木深处激射而去!
另一边,那名被李十七弩箭射中肩膀的潜伏者,正捂着伤口试图从灌木丛后逃离。
另一名锦衣卫毫不犹豫,抬手又是一箭!
这一箭精准地钉入那人的大腿。
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人扑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树林中响起几声短促的金铁交鸣和闷哼,显然是扑进去的锦衣卫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
李十七没有去管树林里的战况,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苏白身上,持刀护在他身前。
眼神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苏白站在倒毙的马匹旁,溅落的马血染红了他袍角的下摆。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那匹顷刻间毙命的坐骑,又抬眼望向弩箭射来的密林深处,眼神冰冷。
“不是寻常探子。”
他忽然开口,声音传入李十七耳中。
“是军中好手,用的制式手弩,配合默契,下手狠辣,求一击必杀。”
李十七心头一凛。
“大人是说……”
“胡惟庸还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在陛下眼皮底下动用军中死士截杀朝廷命官。”
苏白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是北边来的老朋友,闻到味儿了。”
李十七瞳孔骤缩,握刀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就在这时,树林里的打斗声骤然停歇。
一名锦衣卫快步而出,脸上沾着几点血迹,刀锋上亦有血珠滚落。
“大人!林中五人,三人毙命,两人服毒自尽!未能留下活口!”
他语速极快。
“检查过了,身上干净,没有标识,兵器是军中制式,但磨掉了编号。”
“看身手和做派,像是……专业的死士。”
果然!
李十七心中巨震,看向苏白。
苏白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脸上并无意外。
他目光转向后方那两拨早已吓傻、进退维谷的跟踪者。
那两拨人见苏白目光扫来,发一声喊,竟调转马头,屁滚尿流地朝着来路狂奔而去,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大人,是否要追?”李十七急问。
“不必了。”
苏白淡淡道。
“小杂鱼而已,吓破胆了,正好让他们回去报个信。”
他弯腰,从倒毙的马鞍旁解下自己的牛皮背囊,背在身上,动作从容。
“清理痕迹,尸体拖入深涧。”
他吩咐道。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