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父神的虚影在轰鸣中凝实,八臂上流转的法则之光将整片混沌裂隙照得惨白。
他每一步落下,虚空便裂开蛛网状的黑缝,连归墟海眼的镇压之力都在这威压下摇摇欲坠。
最中央的竖眼缓缓睁开,瞳仁里翻涌着星河坍缩的景象:“不错,能在幻心术中保持本我,你们比那些困在执念里的蝼蚁强太多了。”他的声音像百万道雷霆同时炸响,震得红孩儿的火焰都矮了三分。
“但也仅此而已。”八臂同时扬起,掌心各自凝聚出不同的毁灭法则——左手是焚天炉的熔火,右手是三十三重天的星陨,臂弯夹着归墟海眼的暗流,腋下缠着混沌裂隙的黑雾。
法则碰撞的余波扫过众人,禺狨王的监察使玉佩出现细密裂纹,镇元子的地书书页发出哀鸣,红孩儿的双臂被割出血痕,却仍咬着牙将火焰护在同伴身侧。
“老孙!”
焦黑的残魂突然从火焰中冲起,牛魔王的身影不再透明,反而凝出几分实质,左胸的长枪不知何时已被烧得干干净净。
他的赤焰在周身凝成火甲,额间的牛角泛着金红,正是当年在花果山与孙悟空结义时的模样。
“当年你说‘兄弟齐心,神魔辟易’,今日便让哥哥再护你一次!”
话音未落,残魂已化作一道赤芒,直贯孙悟空眉心。
孙悟空瞳孔骤缩。
他看见记忆如潮水倒灌——五百年前在火焰山,牛魔王醉醺醺地拍他肩膀,说“贤弟若闯了祸,哥哥替你扛雷”;三百年前混沌裂隙初现,牛魔王将最锋利的火尖枪塞给他,自己挡在裂隙口被魔气灼得皮开肉绽;还有方才幻境里,残魂烧穿六耳幻象时,眼底那抹和当年结义时一样的灼热情谊。
“大哥!”他伸出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灼热的风。
赤芒钻入识海的刹那,他感觉有团火从丹田腾起,烧穿了所有因愧疚凝结的冰壳。
那是牛魔王的本命火灵,是七百年前在兜率宫偷丹时被老君丹火淬炼过的精魄,是当年为救铁扇公主硬抗九道天雷留下的火种。
此刻这团火裹着残魂的执念,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每一寸血肉都在发烫,连金箍棒都发出兴奋的颤鸣。
“这是......”禺狨王的玉佩突然泛起刺目青光,照见孙悟空体内翻涌的力量——那不是单纯的火焰,而是夹杂着牛魔王毕生战魂的混沌本源碎片。
原来当年七大圣结义时,牛魔王偷偷将自己的本源分了一缕融入孙悟空的血脉,只为“若哪天贤弟撑不住,哥哥还能拉他一把”。
混沌父神的竖眼猛地一缩。
他终于从这股力量里嗅出了威胁,八臂上的法则光芒陡然暴涨,整片裂隙开始剧烈震颤,仿佛要将众人连皮带骨碾碎。
红孩儿咬着牙冲上前,火焰化作火盾挡在最前;镇元子的地书展开,山河星图将众人护在中央;禺狨王的玉佩裂痕中渗出金光,竟生生将即将崩溃的空间粘合。
孙悟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裂开。
牛魔王残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老孙,去终结这混沌轮回——不是以齐天大圣的身份,是带着我们所有人的魂!”他的眼白渐渐被赤金染透,金箍棒上的刻痕泛起血光,那是七大圣当年在花果山结义时,每人用本命精血刻下的“义”字。
混沌父神的八臂同时砸下。
而孙悟空的金箍棒,终于在这刹那,爆发出比所有法则更炽烈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