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路可行。"
她取过笔墨,在舆图上勾勒出具体路线,"只需避开汛期,用羊皮筏渡过溪流,便能直插柳城后方。"
公孙瓒看着她清晰的思路,又想起她父亲赵昂曾是北疆有名的地理学家,不禁点头:"说得有理。严纲,你带三千骑兵,按赵姑娘说的路线行进。"
严纲虽不服气,却不敢违令。
临行前,他故意刁难:"赵姑娘既如此熟悉地形,不如随我同去?"
赵嫣毫不犹豫:"愿往。"
断云谷的行军比预想中更艰难。
谷内荆棘丛生,溪流湍急,有士兵抱怨不该听信女子之言。
赵嫣却沉默着拔出青萍剑,斩除挡路的藤蔓,甚至亲自试水深浅。
行至一处悬崖,她见士兵们畏缩不前,竟第一个攀着岩石爬了上去,在崖顶放下绳索。
严纲看在眼里,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赵姑娘,你这身手,比许多汉子都强。"
"乱世之中,女子若不强,早就成了路边枯骨。"赵嫣擦拭着剑上的血迹,"我只求将军能大胜而归,让幽州百姓少受些劫掠之苦。"
三日后,大军果然抵达柳城近郊。
乌桓人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首领蹋顿仅带着少数亲卫逃脱。
缴获的牛羊马匹堆积如山,严纲在庆功宴上,亲自为赵嫣斟酒:"姑娘的智谋,严纲佩服。"
赵嫣接过酒杯,却没有饮下:"我有一事相求。"
她取出父亲绘制的《北疆舆图》,"常山的族人还在受苦,恳请将军奏请朝廷,派兵收复失地。"
公孙瓒得知此事,对赵嫣愈发器重,不仅上奏朝廷为赵家平反,还让她担任"记室令史",负责整理军中文书。
在白马义从的营地里,这个穿皮甲、配短剑的女子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她能在帐中草拟檄文,也能在演武场弯弓射雕,连公孙瓒都常说:"我麾下诸将,论心细如发,无人能及赵嫣。"
初平二年,袁绍与公孙瓒在界桥大战。
战前,赵嫣根据俘虏的供词,绘制出袁绍军的布防图,指出其左翼是麴义的先登死士,战力最强,右翼则是新招募的流民,防备薄弱。
"将军可佯攻左翼,吸引敌军主力,再派精锐奇袭右翼。"
她在帐中推演,"麴义虽勇,却性情急躁,必倾巢而出,届时中军空虚,便是破敌之机。"
公孙瓒依计行事,果然大胜。
战后清点战利品时,士兵从袁绍的辎重营里搜出一箱书信,全是朝中大臣与袁绍的密函。
诸将都主张公开这些信件以打击袁绍声望,赵嫣却道:"乱世之中,人心易变。不如将信件全部烧毁,示以宽容,或许能让那些摇摆不定者归附。"
公孙瓒起初犹豫,最终还是采纳了她的建议。
消息传开,果然有不少郡县倒戈归顺。
有人不解,赵嫣解释道:"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烧毁信件看似示弱,实则是收服人心的上策。"
这年深秋,赵嫣收到常山传来的消息:姑母已带着族人重返真定,重建家园。
她站在幽州的城楼上,望着南飞的雁群,忽然想起父亲教她的《诗经》:"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想,这乱世的风雨再大,只要人心不散,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
兴平元年,公孙瓒在易京修筑高楼,囤积粮草,渐渐失去了往日的锐意进取。
赵嫣看着帐中堆积如山的文书,许多郡县的求援信都被搁置,心里渐渐生出忧虑。
"将军,袁绍已吞并冀州,下一步必攻易京。"
她拿着探报进言,"咱们应主动出击,联合黑山军夹击,否则只会坐以待毙。"
公孙瓒却抚摸着新得的美人,不耐烦地挥手:"我有易京楼,楼高十丈,粮可支三年,袁绍奈我何?"
赵嫣还想再劝,却被严纲拉住。"姑娘别再说了,将军近来只信卜筮之言。"严纲低声道,"昨日他还让道士作法,说能让袁绍的军队不战自溃。"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白马将军"变得如此昏聩,赵嫣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她想起父亲说的"良禽择木而栖",开始暗中联络那些仍有血性的将领,为将来做打算。
这年冬天,袁绍果然围攻易京。
公孙瓒被困在高楼里,竟下令"敢出战者斩",眼睁睁看着外围的营寨被一一攻破。
赵嫣冒着箭雨登上城楼,见袁绍军在城外筑起土山,架设云梯,急得对守城将士大喊:"放火箭!用滚石砸!"
有士兵犹豫:"将军下令不许出战......"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赵嫣拔出青萍剑,亲自点燃火箭,"难道要等城破后,让妻儿老小都沦为俘虏吗?"
士兵们被她的气势感染,纷纷拿起武器抵抗。
激战中,一支流矢射中赵嫣的左臂,她咬牙拔出箭簇,用布条简单包扎后继续指挥。
严纲带人赶来支援,见她血染征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