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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由他们决定了。”
他顿了顿。
语气低缓,却带著锋芒深至骨底:
“而那时,哪怕拓跋努尔想退——也退不掉了。”
蒙尚元心臟跳得发紧:
“所以……陛下真正赌的不是他们看不看穿。”
“而是——”
萧寧接:
“是他们反应得太慢。”
风雪撞在城墙上。
发出沉闷回声。
萧寧垂眼,像是听见了某处战马振蹄的远声。
“至於他们设的埋伏——”
“无妨。”
“埋伏,再密。”
“若不是冲他们去的。”
“便毫无用处。”
蒙尚元眼中光芒瞬间放大。
“是啊,毕竟陛下的援军……从来就不是为了救平阳。”
“而是……”
萧寧轻轻吐出四字:
“釜底抽薪!”
火光一下亮了。
仿佛炭火突然添了一把烈焰。
风声穿窗,长而寒。
萧寧靠在椅背,闭了闭眼,声音低沉得像锁闭千军:
“也不知道——”
“庄奎铁拳那边。”
“现在,进展如何了。”
雪继续落。
然而——
局,已经开始反卷。
……
大疆国都!
夜深,王庭內城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晃,似隨时会熄。
公主府內却极静。
暖炉里炭火红得深沉,像是被压著,不敢外溢。铜壶里水声轻轻,似在等一个人下定决心。
拓跋燕回(之前叫耶律燕回,后来他哥姓氏搞错了,现在只能叫拓跋燕回了,多多包涵)坐在矮榻上,姿態端正,手指扶著茶盏,动作缓而稳。
她的目光落在茶汤之面,没有起伏,没有波澜,像是在看一片无波的大湖。
对面坐著的——是铁拳。
此刻他不披鎧甲,不握兵刃,只身著粗布短袍,肩背仍是那种久经征战后的坚硬曲线,像任何时刻都可以提刀入阵。
他看著拓跋燕回,语声低沉:
“殿下。”
“时机已经到了。”
拓跋燕回不动。
灯火在她的睫下拉出淡影,让她的神色显得更静。
铁拳继续:
“我需最后確认一遍。”
“从此刻起,你要做的,不只是与大尧合作。”
“而是——反你的兄长。”
“反大疆王庭。”
“反你出生长大的这片土地。”
“你可曾想清”
他的语气不重,却每个字都如钉。
拓跋燕回將杯沿轻轻抚过,声音温和,甚至带著一点散淡:
“想清了。”
没有犹豫。
没有停顿。
铁拳盯著她,似要再度確认:
“一旦踏出这一步,你不再是大疆的公主。”
“你將面对的是追杀、审斩、羞名。”
“你將成为整个大疆口中的叛者。”
拓跋燕回抬眼,与他的视线稳稳相接。
她的目光不是锋利的,也不是愤怒的,而是——静到极处后的决断。
“我知道。”
“但我既然活著。”
“便不能让事情继续这样。”
拓跋燕回的手停在杯沿上。
她的声音依旧淡,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磨出来的:
“为了母亲。”
“也为了哥哥。”
她喝下杯中最后一点茶水。
茶已经冷。
“他们……不应如此。”
仅此一句。
再无多言。
铁拳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
“你已无须再回头。”
他將手放在膝上,向前缓缓一拱:
“从此刻起,你將不再是被保护的那位。”
“你所走的每一步,將由你自己承担。”
“无论生死。”
拓跋燕回伸手,將茶杯重新举起。
杯中已无茶,她却像是要为什么送別。
她静静看著杯盏半息。
然后——
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