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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个在深井中落了十年的之人,看见头顶一丝缝隙的光——便以为那是出口。
可那不是出口。
那是井口外的天光。
仰望得再久,也不代表能上去。
清国公的喉中溢出一声极轻的嘆息。
不是怜悯。
不是可惜。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冷。
他承认,拓跋燕回胆识极大。
承认她心志极硬。
承认她愿意为血为亲为仇走到底。
但他不能理解——
为什么是萧寧。
为什么偏偏是萧寧。
为什么是一个连自家朝堂都快压不住的、被传为天下笑话的年轻皇帝。
清国公甚至想问:你是被大尧的言辞骗了还是被虚名迷了
可是他没有问。
他知道她不会被骗,也不会被迷。
她不是那种不识棋局的人。
可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才更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
一个聪明至极的人,会选择一条明知九死,不见一生的路。
那只说明一件事:
她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清国公心中沉沉地痛了一下。
非常轻。
却沉。
像旧伤,在寒冬里裂开了一条並不明显的缝,却让人一夜睡不著。
五皇子败亡那年,他亲眼看著。
他亲眼看见兄弟之情如何变成刀刃。
他亲眼看见信任如何化为毒酒。
他知道——
在这天地之內,人,比军,比权,比谋,都更可怕。
所以他不信人。
他尤其不信一个出身於帝室,却从小被权力架空、被世家架空、被朝臣架空、被命运架空的皇帝。
这样的人,能成事
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