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雪干扰偏移了两厘米,本该爆头的子弹却打穿了左肺。
那东西在坠落时抓住阳台外置花架,腐烂指尖竟抠进金属支架,吊挂着的身体在风雪中晃向段鸿的射击死角。
真正的危机在防线中段爆发,戴眼镜的小周正往步枪弹仓里压子弹,指尖夹着子弹打滑三次,好不容易推进弹仓,侧巷突然窜出的黑影让他瞳孔骤缩。
那东西的头皮只剩半边,冻成硬壳的脸皮挂在颧骨上,眼球却在眼窝里灵活转动,直勾勾盯着他的咽喉。
\"啊!\"小周的叫喊已破音,步枪甩落时背带缠住手腕,扳机勾住沙袋绳的瞬间,56式轰然炸响。
“站住!”澹台明朝天鸣响,却见更多民兵跟着溃逃,他们的防寒服拉链敞开,露出里面五花八门的便服,有印着卡通图案的秋衣,还有本该挂在办公室的羊毛背心。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民兵边跑边喊:\"它们会爬墙!妈的,跟蜘蛛侠似的!\"他的运动鞋跑掉一只,光脚踩在冰面上,立刻粘住块带血的冰碴,扯开时撕下大片脚皮。
\"快跑啊,家里还有俩娃等着喝奶呢!\"另一个民兵拽掉头盔,露出地中海发型,头皮冻得通红,“市局那群龟孙子骗咱们说只是少量感染者进攻,他娘的,没想到是感染者大部队!\"他的步枪斜挎在胸前,枪口磕在膝盖上,每跑一步就发出\"哐当\"的闷响。
都他妈站住!\"澹台明怒吼着拽过一名民兵班长,铁钳般的手指扣进对方肩膀。
那班长穿着迷彩服,左胸却别着居委会的工作牌,他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比机枪还响,鼻涕混着血痂挂在嘴唇上,冻成透明的冰溜:“大、大哥,守不住啊!咱们连穿甲弹都没几发,拿啥堵?东侧巷道的民兵早跑光了...”
\"放你娘的屁!\"澹台明的手枪顶在班长喉结上,能感觉到对方吞咽时,冻硬的喉结刮过枪口,\"平安巷离这儿就300多米,给我堵住!再退我现在就崩了你,反正你跑不过那些怪物!\"
班长的眼神突然游移,看向澹台明身后:\"大哥…看那边...\"
澹台明转头时,看见周正正拽着郑科长的西装后领,把这位正科级干部拖向一挺被遗弃的53式重机枪。
胖子的手指在冻硬的弹链上发抖,血珠渗进弹链缝隙,把金属链节粘成一块。
“我...我手滑...挂…挂不上弹链啊!”郑科长回头望向周正,左手颤抖着狠抹满脸泪痕,右手在重机枪供弹口反复摸索,肩膀因慌乱而不停耸动。
“废物!”澹台明咒骂着拽着民兵班长上前掰开弹链,却在触到金属的瞬间倒吸冷气,弹链冷得如同从液氮中捞出,寒气透过手套直刺骨髓。
防线中段的溃逃还在继续,更多民兵加入逃跑的队伍。
“西侧巷道失守!重火力阵地被突破啦!”又一名民兵丢掉步枪狂奔,面部肌肉因恐惧而扭曲的不像样。
紧接着,重火力阵地方向爆发出地动山摇的轰鸣。
珠宝店楼顶的阴影里,最后一名士兵瘫倒在地,一脸绝望的将冻僵的手指插进手榴弹的拉环堆,拉开保险销的瞬间,橙红色的火光裹着气浪冲天而起。
那是整整三十枚82式手榴弹在零下32度的低温中殉爆,弹体碎裂的破片与木箱碎末混着雪粒横扫街道。
溃逃民兵的影子被火光强行按在对面建筑墙上,有人抬手遮挡强光的动作凝固成剪影,有人摔倒时伸展的双腿与爆炸气浪形成诡异的直角,所有影子的边缘都被火光照得透亮,宛如被扔进熔炉的薄冰,随时会融化在雪夜里。
空中飘落的不仅是雪花,还有未燃尽的手榴弹木柄残骸,它们带着余温砸在冰面上,腾起阵阵白雾,像极了为这场屠杀撒下的纸钱。
民兵班长趁机挣脱澹台明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您自己看看!\"他指着街道远处,那里的感染者已经爬上二楼,利爪抠进阳台窗檐,挥舞着武器,使劲砸击着玻璃窗,“它们会包抄!咱们这点人,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我老婆怀孕八个月了,我不能死在这儿...”
“就你他妈有老婆?”澹台明怒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班长耳朵钻进雪地,“给我滚回去,带你的人把巷口堵死!要是敢退,我下一枪就打你膝盖,让你冻死在这儿!”他从腰带上扯下枚手榴弹,塞进班长手里,“拿着!实在顶不住就拉弦,至少能换几个垫背的!”
班长盯着手里的手榴弹,冻僵的手指在拉环上徘徊,最终一咬牙,将步枪枪托狠狠砸在对方膝盖上。
冻得发硬的木质枪托磕在髌骨上,发出瓷器碎裂般的闷响。
澹台明单膝跪倒时,班长已经转身冲进溃逃的人群,手榴弹在他手中晃出一道弧线,拉环已经露出半截。
古往今来,溃逃一旦如冰面开裂般蔓延,便是寒风吹不散、刀刃斩不断的雪崩。
当第一个逃兵的脚步碾碎雪地冰层,恐惧便顺着裂缝冻穿所有人的脊梁,任你是握枪的手还是压弹的肩,都抵不过千万双调头狂奔的腿掀起的雪雾。
更远处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