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腾内敛帝道,显化世间又飘然远去,已是千载光阴掠过。
这千年对凡人而言已是沧海桑田,但对浩瀚宇宙与攀登大道巅峰的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瞬。
九天十地在这千年间,表面上迎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
古代至尊的阴影随着时间流逝与遗迹之战的惨烈而进一步淡去,他们的传说逐渐沦为故纸堆里的记载与星空中的警示。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潮依旧汹涌。
权力的真空引发了持续数百年的星域级摩擦与势力重组,资源的争夺、道统的碰撞从未停止。
更重要的是,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些曾参与遗迹之战、如今已站在宇宙之巅的少数几人身上。
叶凡、圣皇子、金澜等人,在千年前清晰地感受到那层阻隔前路的帝境壁垒松动后,便纷纷进入了最深层次的闭死关。
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全力冲击那自神话时代以来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无上帝境。
他们的闭关地,时而爆发出贯穿星域的磅礴气血,战意撕裂虚空,仿佛要与万道试比高;时而又归于绝对的死寂,气息全无,如同坐化于岁月长河中,让关注者心弦紧绷,忐忑不安。
而事件的中心,北帝王腾,其行踪则更加缥缈难测。
他并未如外界猜测那般,立刻远走宇宙边荒,去寻找那渺茫的、对抗“收藏家”的答案。
相反,他仿佛真正融入了这片天地。时而隐于北原王家那混沌气弥漫的禁地深处,身形与混沌石不分彼此,气息缥缈得如同化道,连王家核心成员都难以感知其存在;
时而又会悄然出现在宇宙中一些极其特殊、常人难以踏足的节点——或是临近生命末期、喷发着毁灭性能量的超新星旁,静观星辰的绚烂死亡与新生星云的孕育;
或是立于吞噬万物的黑洞视界边缘,聆听那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关于时空与引力的终极低语;亦或是漂浮在冰冷寂寥的宇宙空洞中,体悟那近乎绝对的“无”。
他在反复验证、体悟着内敛帝道后,与这方天地那种既紧密相连、如同基石,又超然物外、如同旁观者的奇异联系。
他的“无之大道”如同最细微的蛛网,无声无息地渗透在万道运转的脉络之中,感受着其每一次律动,却又独立于任何单一法则之外。
这一日,一颗早已失去所有能量、冰冷如铁、漂浮在无尽宇宙尘埃带中的枯寂星辰上,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仿佛他们本就亘古存在于此地。
一者玄衣墨发,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如昔,正是王腾。
另一人,白衣胜雪,身姿绝代,风姿盖世,青丝如瀑,脸上戴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面具,眸光清澈而深邃,却是狠人大帝。
他们并未刻意释放丝毫气息,就这么静静地立于这颗毫无生命痕迹、连风都没有的星辰之巅,如同两尊雕塑。
远方,一个巨大无比、缓缓旋转的黑洞,正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连光线都被其引力弯曲、拉扯,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扭曲的绝对黑暗区域,仿佛宇宙张开的一张巨口。
“内敛帝道,化己身为天地基石,滋养万道而非压制……这条路,古籍未载,前人未行,堪称逆天之举。”
狠人大帝率先开口,声音清冷空灵,如同仙玉交击,在这连声音都无法传播的真空中,却清晰地、直接地响在王腾的心神深处,这是大道层面的交流。
“感觉如何?这千载岁月,可有新的体悟?”
王腾的目光深邃,倒映着远方那吞噬万物的恐怖奇景,眼神却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幅寻常的画卷。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起初,确似卸下背负了许久的万钧枷锁,神魂畅游太虚,无拘无束,天地万道清晰可见,仿佛条条大路皆通混元,触手可及。但随着时间的沉淀,却逐渐感受到一种更深层次的……疏离。”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不见任何神力波动,法则符文,但周围虚空中漂浮的、亿万年来积累的宇宙尘埃和细微冰晶,却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场的精准牵引,开始以一种极其玄奥、暗合周天星斗运转轨迹的方式。
缓缓围绕他的手掌旋转、沉浮。“朕之内敛,看似归于‘无’,不显山露水,不压制万道。
但‘存在’本身,即便再如何内敛,对于这方天地而言,便已然是一种‘定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