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北部哨站派出的斥候刚回来,说在边境路上发现一处被彻底焚毁的驛站。整片雪地都被烧化,连石头都裂开了。”
雷哈特脸色微变。
“有尸体吗”
“有,但全都焦黑。辨不出是谁。只在灰堆里捡到几块残甲,是帝国制式的纹样。
2
副官放低声音:“他们说——像是被自己人烧的。”
屋里陷入死寂。
火炉的木柴“啪”的一声爆裂,火星进在地上。
雷哈特缓缓开口:“派人去確认。让他们带上医师,带上乾粮,多带几匹马。”
“是。”
他看著副官离去的背影,良久未动。
外头的风再次拍在窗上,窗杨发出低响。
雷哈特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枚银质徽章。那是他年轻时在边境部队服役时留下的纪念徽章背面刻著四个字:“边境永固。”
他看了许久,把徽章轻轻放下。
“.—但愿如此。”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天色灰白。
从北部哨站回来的斥候带来更糟的消息“长官,前往边境堡垒的三条山道全都被封死了。积雪塌方,还有—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什么气味”
“有点像———铁锈味,或者说———血腥味。”
“有看到敌人”
“没有人,连只野兽的踪影都看不见。只有那股味道。”
雷哈特看著那名斥候,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他转身走回屋內。
炉火已熄,只剩余烬。
他靠在窗边,看著天色一点点亮起。
远处的北风仍在呼啸,风中仿佛还带著某种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低语。
那声音若有若无,令人心烦意乱。
雷哈特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这风声里,夹著某种诡异的律动。
夜色再度降临。
艾尔斯堡的钟声在寒风中响了三下,悠长、低沉,回音在街巷间来回折射。
这一夜的风比昨晚更大,卷著雪扑在城墙上,像在砸门。
雷哈特上校整夜没睡。
他披著厚毯,坐在案旁看军报。
烛火跳得厉害,火苗被风吹得倾斜,蜡油滴落在地图边缘,凝成一层浅黄的痕。
副官在旁边低声说:“长官,西北方向的信鸽塔那边—仍然没信號。”
“几次了”雷哈特问。
“连著第四夜。”
“派去的斥候都没回来”
“是的。”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雪一片灰白,灯影在雪雾间摇晃。
“照这个势头,绝不是风雪的事。”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副官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开口:“长官,您怀疑———是有敌人入侵了”
雷哈特没有马上回答,只慢慢站起身。
“敌人也要动员,要吃饭,要休整。若真有动静,按理说应该早有边防要塞的军报传过来。”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可如今什么消息也没有。”
副官默然。
外头风声嘶厉。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士兵推门进来,身上全是霜雪。
“报告长官,城门口的卫兵—抓到了一个人。”
雷哈特抬眼:“谁”
“看样子是—从北边来的逃兵。”
屋內的气氛顿时紧绷。
雷哈特示意:“带进来。”
那人被两个卫兵架著,衣甲残破,脸上覆著乾涸的血和灰,双眼呆滯。
“你是哪支部队的”雷哈特问。
那人嗓子发哑,嘴唇开裂。
“..—.北境—灰岩—.要塞。”
“灰岩要塞”副官皱眉,“那是最靠北的要塞,失联了好多天了。那里———不是早该传信回报了吗”
那人没有回答,呼吸急促,像是隨时要断气。
雷哈特示意侍从上前,递水。
那人喝了一口,却立刻呕出一口黑血。
副官脸色一变:“这血里———怎么还有灰”
雷哈特的眉头皱得更紧:“继续说。”
逃兵的声音颤抖:“他们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我看见了火,自己人点起来的.”
“自己人点的火”副官不信地重复了一遍。
那人剧烈摇头,手在空中乱抓:不是火—————是————血————烧起来了———烧得———连雪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