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而是靠天地本身的冷酷,迫使任何敌人都要望而却步。
然而,如今大势已变。
南方战火连天,王都沦陷、国度倾覆的传闻不断传来。
即便是隔绝在霜寒山脉之南的诺德海姆,也不可能永远置身事外。
对於南方四国新近成立的联盟而言,他们急需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任何潜在的盟友都弥足珍贵。
不论是大陆中部塞尔维安帝国,还是位於极北的冰雪之国,都是他们必须尝试去爭取的力量。
於是,自四国会议之后,联盟不仅將使节送往塞尔维安帝国,也遣出另一支使团,远征北方。
他们穿行於战火残余的阿尔特利亚,翻越厚雪凝封的边界,最终踏上诺德海姆那片荒凉而冰冷的冻土。
他们肩负的使命,简单却沉重:
要么说服诺德海姆加入联盟,亦或至少確保这个北境之国能提供些许援助。
来自南方的使节团一路北行,经过在塞尔维安境內的周转,终於在数周之后,抵达了诺德海姆王国的国境。
踏上这片冻土的第一刻,他们就感觉到了一种陌生而压迫的寒冷。
这里的寒风和南方的冬季截然不同,不是刺骨,而是仿佛要渗入骨髓,將血液冻结成冰。
马匹的喘息声变得低沉而急促,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了冰霜,附在鬃毛上不肯消散。
哪怕裹著厚重的毛皮大擎,南方来的使节们仍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就是北方的天气吗—比想像中还要冷得多。”
一名年轻隨从忍不住低声喃喃。
带队的使者首席一一马提亚斯一一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作答。
他年过五旬,鬚髮半白,原是瓦伦西亚王国宫廷中的一名资深顾问,如今被推举出来带领此行。
他眯起眼望向远方,只见天地间几乎分不清界限。
厚重的云层如同隨时会压下来的穹顶,雪原一望无际,间或有几道漆黑的石山突兀地嚞立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宛如远古巨兽的脊骨。
南方的隨从们在这种景象下,心里莫名发紧。
队伍继续缓缓前行。
使节团原以为,跨过这片荒凉的边境后,至少能在最近的村落中看到一丝温暖与人烟哪怕在南方最贫瘠的地方,村民们也会点起火堆,举著火把迎接外来者,送上一壶烈酒,又或哪怕只是一块黑麵包,也象徵看礼数与人情。
然而,诺德海姆显然並不遵循南方的习俗。
他们进入的第一个村落,房屋依著雪丘而建,低矮的木墙与石基上覆著厚厚的积雪,屋顶被冰霜压弯,仿佛从未融化过。
然而,整个村子却静得出奇。
没有犬吠,没有孩童的哭声,也没有炉火燃烧的烟气。
只有风吹过积雪,捲起一阵阵细碎的雪屑,扑打在木门与窗杨上,发出轻微的籟声队伍在村口停下,所有人都下意识收紧披风,彼此对望。
寂静中,甚至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吗”
一名年轻的隨从忍不住压低声音,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东西。
马提亚斯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微微沉下。
他抬手敲了敲门,手背却被冻得一阵刺痛。
没人回应。
他们推开了一扇门,屋內漆黑,炉火早已熄灭。
木桌上摆著粗糙的陶碗,碗里还残留著冻成冰块的肉汤,似乎有人刚刚离开,却又迟迟未归。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气。
“是狼群”有人低声猜测。
然而,诺德海姆的战士自幼便与狼共生,若真是野兽作乱,不至於整个村子都弃屋而逃。
使者团继续北行,沿途的村庄皆是如此。
偶尔能见到一两个人影,却远远地、孤零零地立在雪地里,见到使者的队伍后,转身就消失在风雪中,既不靠近,也不搭话。
这种诡异的冷漠,比荒村更让人心生寒意。
“这不像是正常的情景。”
使团中一名来自德萨拉的老骑士低声道,“诺德海姆人虽然冷漠警惕,却也绝不会如此。”
他曾多次与诺德海姆的僱佣兵打过交道,那些人豪爽粗獷,喝酒时能大笑拍肩,战斗中能挥斧至血肉横飞。
他们的冷漠从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一种北境特有的坚忍。
可如今,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一一某种看不见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人,迫使他们声、退缩,乃至避开外来者的目光。
夜幕很快降临。
使者团被迫在一个废弃的驛站扎营。木材潮湿,火堆始终烧不旺。
黑暗里,风声呼啸,仿佛无数低语在冰原上徘徊。
“你们听见没有”一名年轻隨从瑟缩著靠近火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