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二骑兵团与第三骑兵团的合拢,宛若巨口闭合。
整个兽人大军被生生压缩在林缘的一片泥带里,宛如被困在铁锅中的野兽,乱撞、乱豪,终究还是被刀枪一寸寸削去锋芒。
血水已將泥土完全浸透,脚踩上去会溅起殷红的水。
户体横七竖八地堆叠,惨叫声逐渐稀落,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喘息与马蹄踏过血泥的“扑味”声。
“全军,压上!”
莱昂高举长剑,剑锋在火光与血雾中映照出刺眼的光。
他的声音划破战场,最后一轮的围歼由此彻底展开。
骑兵游走在林缘不断收割,步兵阵列在正面稳步推进,
兽人再没有反扑的力气,也没有重新聚拢的可能。
他们成群倒下,溃退者被拦杀,挣扎者被刺穿。
到最后,只有极少数精悍之徒抢在铁骑封死道路前,从骑兵封锁的漏洞间逃入林中,消失不见。
余下的大多数,则被尽数困杀在林外血泊。
一一这场困兽之战,终於在日暮时分,彻底画下终结。
血雾渐渐消散,天地间瀰漫著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沉寂。
血腥的风从林海深处吹来,掠过尸骸与破碎的战旗,带著令人胸口发闷的腥臭。
第七军团的士兵们瘫坐在泥地与残骸间,盔甲破碎,脸上满是烟尘与血跡,
他们沉重地呼吸著,偶尔有伤员的呻吟声低低响起,与风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荒凉。
莱昂纵马立於尸横遍野的泥地,长剑垂下,剑尖仍在滴血。
第七军团虽然贏下了这场困兽之战,却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泥地里的鲜血,分不清属於人类还是兽人。
他沉默良久,低声嘀喃喃:
“此战——结束了。”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却让最近的军官们都听见了。
他们神情复杂,眼中有劫后余生的轻鬆,也有对未来的茫然。
一一这场恶战虽然没有斩尽敌人,也未能诛杀碎颅氏族的族首,但它已足以改变局势。
亚文公国境內的兽人,从此再不成气候,
就在此刻,大地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
最初极轻,像是远处的雷声,隨后愈发清晰,仿佛整片土地都在共鸣,
士兵们面面相,以为是新的敌袭,握紧了刀枪。
然而下一个瞬间,只见泥地上的血泊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匯流到战场中央。
隨之而起的,是石柱的影子。
斑驳的巨石从血水与泥浆中升起,表面遍布裂纹与剥蚀的符文,
那些符文在血液的滋养下逐渐亮起,猩红的光芒一条条蔓延开来,直至交织成环。
空气骤然扭曲。
轰一一!
石阵的中央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幽蓝的光从中透出,像是一扇横亘在时空之间的大门。
那光像是撕开夜幕的晨曦,又带著深渊般的寒意,翻涌出另一片天地的影像。
广的原野、熟悉的地貌—
那不是亚文公国,而是他们的祖国,瓦伦西亚王国的疆土。
全军譁然。
这这是什么
“是敌人的巫术吗”
有人惊恐地大喊,更多人则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著那扇逐渐稳定的“门”。
副官凯尔面色凝重,眼神中带著震惊与疑惧,快步走到莱昂身侧,低声问道:
“莱昂这—这是什么东西这扇门通往哪里
周围人的视线都落在莱昂身上。
他凝视著那片翻涌的光芒,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
最终,他沉声开口,声音嘶哑却清晰:
“这是回家的路。”
凯尔证住,喉咙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莱昂收回目光,猛地举起长剑,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喧譁与动盪:
“传令!立刻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救治伤员!重伤者留在阿伦斯坦要塞休养,交由守军照料。其余人一一”
他指向那扇幽光闪炼的门。
“_—带上军械重,隨我整队,穿过此门,回到王国!”
號角声再度响起。
土兵们疲惫的身影重新动了起来:
有人拖拽同袍的户体,有人抬起伤员往后方奔去,也有人颤抖著收拾起泥水中散落的火枪与长矛。
儘管眼神中仍有震骇与迷惘,但在莱昂冷峻的命令下,他们重新聚拢成军。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而新的征程,正等待他们跨入那道门后。
风声猎猎,血腥未散。
传送门的光辉映照在每一张布满血污的脸上,宛如来自远方的召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