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拉紧!”
几只手同时住绳股,猛力一拽。
粗麻绳骤然绷直,横在拱门中段,像一条粗暴的陷阱线。
轰一最前排衝锋的兽人毫无防备,脚下一崴,整排人瞬间倾倒。
沉重的身躯撞在一起,盔甲与兵器相互砸响,发出刺耳的巨响,就像一排大树被连根推倒。
“刺!”
人类卫兵眼晴血红,死死抓住这个瞬间的空隙。
长矛从缝隙里猛然探出,“嘶嘶”破风,冷光接连没入兽人的胸膛与肩颈。
“噗一一!”
几声闷哼混成一片,血气在逼仄的门洞里翻涌开来,腥味立刻衝进鼻腔,灼得人眼睛发酸。
“杀一一!”
“杀!!”
短短几息间,人类硬生生逼退两步,把兽潮压了下去。
士兵们的怒吼在石拱门间炸响,震得耳膜发痛,仿佛要把自身的恐惧一併驱散。
然而还未站稳,下一波兽人已然扑到。
他们没有迟疑,直接踩著倒地同伴的肋骨与肩膀,像踏过石阶一样越过绊索。
“咔一一”一声骨裂,倒下的兽人被踩得胸腔塌陷,却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厚重的脚掌接连落下,新的兽人已踏入门洞,撬鉤猛地一勾,残破的木架“嘎吱”一响,猛地向內倾斜。
“退!退到第二道门!”
卫队长的声音撕裂夜色,嘶吼得嗓子几乎要崩裂。
“退!退——!”
拱门后的铁柵栏应声被猛拉而下,“哗啦”一声沉重坠落。
尖齿狼狠插进地槽,发出沉闷的轰响。
紧接著,几只漆黑的手臂便从柵栏的缝隙中探进来。
那是兽人的手一一粗大、布满疤痕,指节绷得发白,青筋一根根暴起。
手指死死扣在铁桿上,带著几乎要把铁柵栏直接瓣弯的蛮力。
“搬滚石!”
“搬油桶!”
“快——!快!!”
嘶吼声在走廊里炸开。
士兵们慌乱而急切,有人跌跌撞撞去推滚石,有人抱著沉重的火油桶连滚带爬往前送。
铁柵栏另一边,兽人的獠牙与血眼在火光中若隱若现,吼声低沉,像隨时要把整座门洞震碎的雷鸣。
这段短短的死守,已成最后的屏障。
而在码头的另一边,则是一面倒的屠杀。
那些未赶上拱门防线的守军与工人,被一波接一波涌来的兽人撕开、碾碎。
有人仓皇跳海,扑通一声跌入冰冷的水里,还未来得及呼吸,就被另一艘船上的兽人用撬鉤死死鉤住腰带。
那鉤子猛然一提,他像条掛在鱼叉上的猎物,被硬生生拎起,甩到甲板上。
脊骨落地的一瞬,他的惨叫直接戛然而止,
有人绝望地钻进货棚,慌乱地反手关上门。
下一息,斧背轰然砸下,门框连同门轴一齐崩飞,木屑四溅。
门后的人瞳孔骤缩,手才刚抬起,锋刃已从胸口斜劈而入,鲜血和碎裂的喊声同时溢出,身体像麻袋般倒在血泊里。
卖粥的女人蜷在货棚后的阴影里,用帆布將自己死死裹住,像要把全身缩进黑暗。
她手里紧紧著一个缺口粗糙的陶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脚步声停在她面前。
一只靴子压在石板上,厚重、宽大,上面的盐渍一圈圈乾裂。
靴子的主人缓缓蹲下,伸出一只手。
那不是人类的手一一掌面宽厚,皮肤粗糙,掌心的热气扑面而来。
女人猛地抢出陶碗,用尽力气,像抢出自己最后的兵器。
“啪”一一陶碗被抓住。
那只手轻而易举便住它,指节一收,陶片裂开,锋利的碎片在火光里溅落。
火光骤然被推开,她的眼晴被刺得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清。
唯一清楚的,只是自己因为绝望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她没有再看到下一幕。
老船长立在舷边,眼睛一动不动,望著码头上的混乱与杀戮。
映入眼中的,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团团交叠的光影一一火光、雾气、血色的溅痕。
它们混在一起,模糊得像从极远处看到的幻象。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摘下了帽子。
海风席捲额头,冷得像一刀一刀割过皮肤。
“萨穆尔!”
年轻的水手从舱口探出头来,脸色苍白,在火光下如瓷般反光。
他的声音颤抖,喉咙乾涩。
“还要——开外锚吗”
“开。”
老船长的嗓音沙哑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