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著雾气扑向码头的闸室。
有人直衝火盆,把熊熊的火星连盆掀翻,
火焰翻滚,火星溅落进潮水,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嘶嘶”声,仿佛有人在雾里低低笑。
第一声惨叫撕开了夜色。
粥摊边,两个端著陶碗的码头工对望了一眼,先是愣住,下一瞬便把粥碗齐齐摔在地上,转身拼命逃跑。
粥汁洒成一地的白雾,在夜雾中立刻溶散开去,边界模糊。
摊主发出一声破碎的尖叫,拽著帆布篷连连后退,脚下跟跪,布篷在拉扯中半边倾倒,扑落在潮湿的石板上。
“警钟一”
港务吏猛然反应过来,声线因恐惧而尖锐,却只吐出两个字,喉咙就猛地一紧。
他眼前一黑,笔从手中滑落,羽毛蘸出的墨水瓶被扫翻,墨汁在木桌上滚散,顺著桌沿一滴滴坠下,滴在靴子、石板上,溅出一连串漆黑的点子,像一串荒唐的脚印在夜雾中延伸。
码头尽头,一名年轻守卫扑向钟楼下方,手掌刚碰到悬掛的钟绳。
那钟绳在指缝里一滑,却被一道更快的黑影住。
灯光下,那黑影的手背短毛竖立,闪出一瞬冷光。
下一刻,钟绳被猛然一扯,守军整个人被拎离地面,重重甩向旁侧的砖墙。
“砰一一”
声音沉闷而清晰,他的后脑在石壁上炸开一朵血,溅满雾气与墙缝。
守卫的身子像被抽空了骨头,顺著墙面无声滑下,最终塌落在地,摊成一堆破布。
雾气翻腾。第二艘、第三艘船的舱盖同时被掀开。
黑影蜂拥而出。
他们伏低著身,鼻翼急促翁动,獠牙裸露,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眼睛在火光下泛著青白的冷光,肩膀起伏,胸腔鼓胀,每个人都握著他们熟悉至极的屠杀之器:斧、锤、短予、沉重的铁製撬鉤。
撬鉤在下一瞬鉤住了码头边缘,隨著手臂一抖,兽人们便像攀藤的野兽般,一个接一个轻易翻了上来。
“关闸一一快关闸!!”
惊慌的喊声终於自港湾內的控链小楼里爆发。
两个守闸的老手猛然抓住齿轮把手,拼命往回扳。
齿轮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啸,沉重的铁链正缓缓拉起,水面溅起冰冷的浪。
然而,还未拉起半尺,其中一人的肩窝便骤然炸开剧痛。
一支短矛从后背狼狼贯入,锋刃从锁骨下方透出一寸,血顺著铁刃汨汨涌下。
他闷哼一声,双手一松,巨链立刻“哗啦”一声倒滑,沉重地坠回水底。
另一人猛然伸手去抓號角,然而还未来得及吹响,整个人便被一股力气从后腰生生提起。
他被倒拎著压在齿轮上,脸颊在油污与铁屑中摩擦,蹭出一条漆黑的血痕,牙齿撞在铁齿上,“咔”一声,碎了两枚,血与口水齐流。
一个庞大的身影俯下身来。
那股炽热而腥臭的气息喷在他颈侧,伴隨著低沉的吼声,不是人类的语言,却带著直击本能的威胁。
他浑身发抖,五指缓缓从號角上挪开,抖得像风中枯草。
“开门。”
这是用人类语言挤出的两个字,生硬、短促,却足够清楚。
兽人的手把他丟开,另一名魁梧的兽人抄起齿轮的铁柄,猛力一扳。
“咔咔咔一一”
齿轮在暴力下飞速转动,铁链伴隨震颤从水下捲起,巨大的闸门被粗暴拉升,水面轰然开裂。
港口的水道,就这样在夜雾之中被完全散开。
一条通向锡尔文心臟的黑暗之路,已经被推到雾都脚下。
老船长站在舷边,眼晴一动不动,死死盯著码头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火光摇曳,惨叫翻腾,鲜血像被泼洒在雾里的墨水,迅速被稀释,却挥之不去。
他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成拳,指节確得掌心生疼。
那种疼痛一丝丝渗进血肉,却没有让他鬆开。
袖口另一边,那盏小油灯的蓝色罩,早已被他推回原位。
自这一刻起,不再需要信號一一屠戮已经展开。
“萨穆尔!”
背后传来呼喊,是同船的年轻水手,那位在梯下背著麻绳的人。
他脸色苍白,在火光里几乎透明,眼神惊惶而失焦,嗓音乾裂得像在砂石里刮出。
“我们我们真的要—
“下舱。”老船长没有回头。
“可是—”
“下舱。”
这一次,他的舌头像石块一样僵硬,字眼从牙缝里挤出,生冷而沉重。
“不要看。”
年轻水手的呼吸骤然一滯,胸口起伏得像要炸裂。
他颤抖著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