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以为你现在就乾净了吗你没杀过別人的父亲吗”
“你可敢说你问心无愧”
莱昂一动不动,寒意凝结於身,仿佛下一刻便將进裂出锋芒。
片刻后,他缓缓回答:
“我杀过很多人,很多很多一一但我所杀者,无一不是该死之人。”
“我从未享受过杀戮,更不以屠戮平民为荣。”
“所以,我今日站在你面前。”
“不是为了报復。”
“而是为了审判。”
冯奥利茨之以鼻:“审判你配”
莱昂却忽然上前一步,声音冷了下来,带著一种近乎冻结的肃杀。
“我不是来辩论的。”
他抬起右手,长剑一旋,寒光划破火光,剑锋直直横在冯奥利茨面前。
“我是来让你偿命的。”
莱昂不再多言,伸手一挥,从身侧一名战士手中接过另一柄长剑,转腕一拋,剑锋稳稳地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直飞向冯奥利茨。
“拿起来。”
那瞬间的寂静,比火焰还沉重,
冯奥利茨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长剑,金属撞入掌心,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指节微微颤动,剑刃尚未平稳,他的手臂却已止不住地轻抖了一下。
他低头看著手中的剑。
这柄剑並非他自己的旧物,但那熟悉的冰冷与重量却依旧钻入掌心。
往日,他曾无数次挥动类似的利刃,割裂甲胃,刺穿胸膛。
而今,这份沉甸甸的金属却仿佛与他的气息格格不入,像是握住了迟来的惩罚。
冯奥利茨的脸色复杂至极,眉眼间浮现出迟疑、愤、羞怒、甚至一丝难以言明的畏惧。
他缓缓將五指扣紧剑柄,站起身。
主厅內,火光如潮,在壁炉与火炬之间跳动起伏,映照得眾人的脸时明时暗。
遗命团的战士静静列於两侧,手未离兵刃,身未动分毫,却如两排沉默不语的石像。
他们没有呼喊,没有鼓譟,甚至没有半句议论。
整座厅堂此刻仿佛已不再是敌人的宅邸,而是一座肃穆庄严的审判台。
冯奥利茨缓缓抬头,看向站在火光中的莱昂。
这个曾经“无足轻重的铁匠之子”,这个本该被命运碾碎的人,如今却一步步踏过尸山血海,
以审判者的姿態將剑锋指向自己。
冯奥利茨眼角抽动,喉头滚动,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狡辩。
他只剩下握紧剑柄的力气。
他咬紧牙关,右脚轻挪半步,缓缓拉开一记高位剑势,动作虽稳,却略显迟缓一一这並非战意未燃,而是他心知这不是比试,不是决战,而是一场无可逃避的清算。
“来吧。”
他的声音乾涩低哑,仿佛从嗓子深处挤出每一个字。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凭什么,替『他们”復仇。”
莱昂没有回应。
他只是缓缓沉下身形,左脚稳稳后撤半步,整个人低伏如弓。
手中长剑稳若铁柱,剑锋指向奥利茨咽喉。
他没有开口,因为无需多言。
空气开始凝固,仿佛连火焰都屏住了跳动。
两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拉长交错,像是命运之中迟来的对峙。
审判的时刻已至。
復仇的剑,已静静对准那张罪恶的脸庞,只待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