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贵族神色微动,侯萨男爵皱起眉头:“你是说,所有村子都放弃连我们们领地附近的庄园都不守”
莱昂抬眸看他一眼,神情未变,
“你以为你守得住么用你那微不足道的百十个私兵是让他们在村口一排一排地等死吗让村民留在村里,就是等著成为兽人的行军储备粮。”
“你!”
“他们不是掠夺者,不是入寇的匪徒一一他们是食人的怪物。你们若曾见过他们如何烤食尸体,就知道把村民留在村子里等著兽人上门意味著什么。”
“要救人,先撤人。”
“你们要守的不是屋子,是命,要保的不是土地,是火种。”
赫曼子爵沉声道:“你要我们撤多少村”
“所有位置显眼、与城堡无可防御联繫、地形开阔、水路易通的村落,都得撤。”莱昂答道,“越快越好。”
军务官似想缓和气氛,试探著开口:“那—若全数撤离,平民都该住在何处各个城堡又能收下多少人”
“不要集中。”莱昂答得乾脆,“不是將他们集中塞进一个城堡里,而是儘量將他们分散至丘陵林地、水泽高坡附近的隱蔽村屋、猎人小屋或者是向西境东北部疏散,离兽人越远越好。散开了,兽人抓不到,带不走,也就吃不到。”
达米安低声问道:“那若有人不愿撤呢”
莱昂看了他一眼。
“不愿撤也得撤,兽人吃人时可不会问他们愿不愿意。”
他语声並不冷硬,但却斩断了多余的迟疑。
“我要的是,先一步让敌人扑空。他们行军靠掳掠,就如豺狼扑食。扑一次空,心里会记著,扑十次空,他们就会怀疑前方还有没有什么值他们扑的。”
“这件事不需要调动太多人手,只需你们愿意向各地派出信使,带著撤离的命令。”
莱昂从桌旁侧过身,再次望向地图。
“第二步。”
“西境水网密布,河流为网,桥是线。我们现在就要著手拆除各主干道的跨河桥樑。
军务官闻言,犹豫了一瞬:“可——若桥被毁,撤离速度会不会反而更慢”
“桥不是现在就要拆毁。”莱昂冷冷道,“是等平民撤完之后,由后队放火烧掉,或用拆掉桥樑。兽人不通水战,不擅游泳,失去渡桥,就要绕道,而那正是我们设伏之地。”
他指了指几处主要河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敌人的必经之处一一树林茂密、水道弯曲、两岸湿地,这样的地方最好设置陷阱。”
“提前掏空桥下承重的木桩,再在桥底绑上乾草和松脂,用火绳引线。一旦敌人前队过桥,就点火烧断,使桥塌一半,让敌人前军坠河、后军受阻。”
“这些你们的私兵能做,民兵也能做,不用我带人来教。”
他的手指从地图上一一划过,最终停在西境地图的腹心。
“我不求守住每一村每一桥,我只求兽人越走越慢,一无所获。”
石厅內静得只剩呼吸。
侯萨男爵没有再言语,达米安默默点头。
就连先前颤颤巍巍的军务官,也咽了口唾沫,低头思。
莱昂站直身躯,语气平静地收尾。
“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西境的贵族私兵散乱分散,各自为战;民兵未经训练,连列阵都不懂;而几座主要城市的正规守军也只不过是王国的三线守备部队,根本没有一支能打的精锐。”
“这些所谓守护西境的军队,倒更像是一垛乾柴一一只等火星落下,便会烧得乾乾净净。”
他说得毫不客气,却没人开口反驳。
“所以,別想著组织一场堂而皇之的会战,別幻想构筑一条钢铁防线。”
“我们只能做一件事一拖。”
“拖延敌人的推进速度,骚扰敌人的补给线路,切断敌人的扩张节奏。我们不能阻止他们走进西境,但可以逼他们在每一步都摔一跤、流一次血。”
“能拖到他们走不动、吃不到、找不到、杀不动。”
“那时候,也许能拖到王国的援军到来,也许你们的封地还在。”
“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石厅中沉默片刻后,赫曼子爵终於开口。
他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年长者的迟疑与警觉。
“你说要拖。可光靠撤村毁桥,就能拖得住那群野兽他们若换道突进,若大军绕过那些村落,一头扎向主路,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没有反对莱昂的说法,只是在追问。
莱昂並不意外。
“所以第三步,我们要在他们前进的每一条可能道路上,布下一张网。”
他重新走回桌前,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出一道弧形痕跡,横穿西境中南部的大片水泽区域。
“这一带,河网密布,丘林连绵,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