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一或许是过去,或许是未来。
但这人,终归被他带了回来。
到了午后,屋外渐渐暖了起来。
阳光透过屋檐与树隙洒入院中,地上落满了斑驳光点。
母亲正坐在灶口一侧煮药,柴火啪作响,药锅中草根翻滚,药味缓缓溢出,飘进卡尔鼻中。
他坐在门边的木凳上,神情恍惚,手里著一截绳子,一下一下地绞著。
眼角时不时警向屋內的草铺一一那人还在沉睡,脸色稍好些了,但眉头始终未展,像在梦中与什么搏斗。
卡尔的脑海里时不时浮现那个清晨的画面:水雾中、枯木下,那柄佩剑如同夜色中悄然发光的冰刃。
不是虚幻的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被他从水中拉回了现实。
“这人到底是谁”他心里默问著。
脚步声从门前传来。
他抬头,是邻屋的贝拉婶,抱著一篮子晒乾的豆子,站在篱笆边看著他,
“你带回来那人醒了没”她问得不轻不重,语气带著些意味不明的好奇。
卡尔站起身,朝她点点头:“还没。”
“这年头,咱山里人可別摊事。”贝拉像是自言自语,“要是有个逃兵躲在咱们村离,岂不是会惹了麻烦”
卡尔张了张嘴,却没声。
她也没再多问,只嘆了口气,转身走了。
村里这样的人多的是一一不是恶意,只是不想搅乱平静的生活。
可正是这种事不关己的心態,才让这个村子几十年来都像埋在山坳里的一口枯井,封闭、寂静,仿佛与世隔绝。
快到傍晚的时候,风变了。
原本乾燥带著泥土气息的秋风,突然湿闷起来,从南方吹来,像一层闷热的湿布贴在人身上。
树梢轻轻晃动,云层悄然堆叠,压著山脊线缓缓北移,死沉沉地掛在头顶。
卡尔本想去林中查看陷阱,刚踏出院子,就见村东头那条小道上,一条老狗挣脱了拴绳,死死盯著林中低吼。
那不是寻常的叫声。
低、短、哑,惶急不安。
卡尔眉头一皱,走近几步。
那老狗突然往林子衝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它的主人隨后追了出去,嘴里喊著名字,却没有听见狗的回音。
不远处另一户人家也传来狗叫声,不一会儿竟三四条狗都在叫,围著篱笆、屋角狂吠,有一条还疯狂撕咬著自家门板,像是想破门逃走。
“这是怎么了”
村中的人陆续探出头来,有的站在屋檐下眺望,有的围在井边议论。
“下午那风就不对劲。”
“我家狗突然暴躁得不行,对著我乱叫。”
“是不是狗预知到什么了山里野兽下来了”
一旁的並边聚著几位老人,声音低到让卡尔只能断断续续地听见一些词句。
““盐到现在都没来—是不是出事了”
“你们还记得前些年那次—就是.之后整个林子都—”
卡尔站在屋前的树下,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天好像要变了。
远山逐渐模糊在暗灰之中,云层垂得更低,带著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门前一只老母鸡扑稜稜飞上柵栏,伸长脖子朝远处林子看,紧接著便扑扇著翅膀飞远,撞进院外的篱笆,竟折断了一根树枝。
“”的一声嚇得卡尔一震。
他下意识回头望向屋里。
莱昂还未醒,但身子却微微颤动,眉心紧皱,像是陷入梦魔之中。
他躺在草铺上,浑身的伤口都已被包扎好,呼吸短促,喉咙里不时发出极轻的低语。
卡尔犹豫了一下,走近两步,蹲下身。
“你是在做梦吗”
没有回应。
只有窗外的风吹过,发出轻响。
灶口那边,母亲一边將剩下的药汤收起,一边低声念叨著:“今晚不对劲—-这风不是这个时节该有的。”
她放下锅勺,走到屋外看了眼天色,脸色也变得凝重:“卡尔,今天就暂时先別出门了。”
卡尔点点头,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明明没什么大事,明明这一整天都只是寻常的一天,可偏偏心跳总像乱了节奏,像是有什么东西躲在云层背后,在窥视整个山谷。
他坐在屋檐下,望看村口的方向。
天色暗得太快了,乌云层层叠叠地堵住阳光,明明太阳还未落山,黄昏却仿佛提前到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日篝火旁的那句低语: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南边太安静了。”
风,从林子那边吹来,冷得刺骨。
他抱著双臂缩了缩,回头望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