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战爭的规模。”
“我们以为兽人是从南境发动的『入侵”,但我现在怀疑,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
入侵”。”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们是在发动一场规模庞大、席捲广域的全面战爭。”
周遭静得诡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副官咬紧牙关,望著地图上的三线动向,半响无语。
他终於明白,统帅的忧色,不是来自前方战况的紧张,也不是来自后援的未知,而是来自整个王国的“脆弱”本质,在这场被设计好的合围中逐渐裸露无遗。
加斯帕缓缓鬆开压在地图上的手,炭笔在粗布地图上滚了半圈,停在西境一带那空白的边缘。
他站直了身,望著火光,目光仿佛已经越过布雷泽的高墙,看见了那片平原海岸。
“王国已经接近三十年未有大的战乱,边境虽有衝突,却都是盗匪流窜、小型试探。
从王都议会到地方贵族,从南境到西境,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虚假的和平。”
他缓声道,声音极轻,,却带著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沉重。
“维尔顿一战,人们才知道兽人的兵锋可以折断王国的利剑。”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只看见了南境,只看见了维尔顿,却看不见一一这只是敌人三路合围的其中之一。”
副官证地站著,喉头微微发乾。
他想到王都那座高耸的议政厅,想到那些终日钻研財税与口舌辩论的文官贵族,想到他们在地图上以羽笔轻点军团番號、用金箔描画封地边界时的那种从容不迫。
想到西境那些领主,他们或许仍在商谈海盐贸易与土地划分,或许正准备著今年的港口徵税,不知离他们不过数日的路程外,兽人或许已经在林间勘察水源,整编部族,等待某个节点一一从王国最柔软的一角一刀切入。
“你现在明白我为何忧虑了。”
加帕斯缓缓步至塔楼边缘,俯视山谷。
夜色渐深,远方的火光明灭不定,像是一双双蛰伏的眼晴。
“我们在这里有山可守,有城可倚,有军团可调。”
“可若换作西境一一那里没有山,是无险可守的平原,没有关隘,是密集交错的河流,没有军团,是来来往往的商旅。”
“兽人若真兵锋指西,从那里一路长驱直入,或许等后方刚刚收到消息,兽人就已经打到眼前来了。”
他回头看著副官,语气已无愤怒,也无焦急,只有一种极度克制的平静。
“他们不是愚蠢的野兽。他们懂得避实击虚、分兵牵制、战线配合这不是一次部落衝突,是一次两个文明之间的战爭。”
“他们懂得试探我们哪些地方最脆弱,哪些地方反应最慢,哪些地方最无法调兵。
副官缓缓点头,神情彻底沉了下来。
“那我们—”
“我们要做的,只有守。”加斯帕打断他,“守住布雷泽要塞,守住东境,不让他们得逞,除此之外,我们只能送出信使,希望王都和维尔顿有时间看清这场战爭的真正模样。”
“希望我的猜想不是正確的否则,下一块被撕裂的,不再会是石墙,而是王国根基。”
他一字一顿,如锋刃切入夜色:
“我会继续发出警报,向王都,向西境。至於他们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副官站定,低头不语。
塔楼之外,山风再次起,远处谷地中的狼豪声依稀传来,又迅速被夜色吞噬。
布雷泽要塞依旧静默不动,然而在这层沉静的山峦之后,一场未曾揭开的危机,正在缓缓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