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眷恋,又掺着锥心的痛苦,指尖微微颤抖,却不敢上前触碰,怕惊扰了他,也怕碰碎了这仅存的念想。
“可我更不愿看到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日渐憔悴,甚至为我耗损性命……” 她哽咽着顿了顿,喉间的苦涩几乎溢出来,“我既想抓住这失而复得的缘分,拼尽全力留住他,又想让他平安顺遂,一世无忧,可这世间 ——”
她猛地抬高声音,语气里满是撕心裂肺的茫然与不甘,尾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一遍遍叩问着命运:“怎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怎么就没有?!”
那声声诘问在寂静的中堂里回荡,满是求而不得的绝望与无力,将她进退两难的煎熬,与深爱着却不得不放手的无奈,渲染得淋漓尽致。
她双手紧紧捶着胸口,哭声嘶哑而凄厉,每一声都裹挟着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绝望与不甘,尽数倾泻出来。
众人望着她崩溃的模样,眼眶皆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谁也不忍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满心酸涩。青鸟侧过脸,强忍着眼底翻涌的湿意,指节因攥紧拳头而泛白,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心头的沉重与无力,丝毫不亚于放声痛哭的花巧。
“我一直自欺欺人,把他当成泽文的影子,逼着他回应我的执念,却忘了他是马逢舟,是有自己人生的凡人。” 花巧瘫坐在地,双肩剧烈颤抖,“我早就知道真相,只是懦弱地不敢面对 —— 面对我终究留不住他,面对我们两世纠葛,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哭声悲切,字字泣血,道尽了她在爱与责任、执念与现实之间的撕裂与无助,听得在场众人无不默然,心中满是唏嘘。
堂内一片寂静,唯有花巧压抑的啜泣声在回荡。她那份跨越两世的执着爱恋,那份直面现实的撕心裂肺,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 杨素娥抬手拭着眼角,裴婉君与清韵代相顾垂泪,几个婢女更是忍不住抽泣出声,连蓉姐儿都红了眼眶,泪水在睫羽间打转,强忍着才未落下。
青鸟望着彻底卸下伪装的花巧,悄悄抹去眼角的湿痕,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见一旁的石胜猛地攥紧了拳头,喉结滚动数次,强压下眼中打转的泪珠,沉声道:“花巧娘子,还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 青鸟陡然一怔,转头看向石胜,眼中满是意外。
花巧更是如获至宝,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痕,膝行着扑到石胜跟前,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声音带着哭腔的急切:“石医师!是什么法子?只要能救逢舟,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青鸟听到她口中唤的是 “逢舟”,而非执念中的 “泽文”,眸中闪过一丝欣慰 —— 看来这场撕心裂肺的痛哭,真的让她开始解开心结,真正接纳了眼前这个凡人公子的身份。他上前一步,与花巧一同望向石胜,静待着这或许是唯一生机的法子。
石胜目光凝重却带着几分笃定,缓缓开口:“青鸟郎君身怀一门绝学,名为‘三劫乾坤契’。这法门与神识紧密相连,玄妙无穷。”
他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马逢舟的伤势之所以如此严重,并非单纯因你吸食精元。他前世泽文对你思念极深,即便转世轮回,神识中仍残留着对你的执念。再加上你内丹离体,身躯本就如同重伤之人,那道残留的思念神识便成了诱因 —— 它在无意识中加速消耗马逢舟的精元,实则是想借此为你补充灵力,护你周全。”
说到此处,石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愈发郑重:“救他的法子,便是彻底清除马逢舟神识内那道残留意识。包括泽文对你的执念,还有你与马逢舟今生相处的每一段记忆、每一个片段,都要一并抹去。”
“如此一来,青鸟郎君便可将一丝乾坤契的法力导入他的神识,既能稳固心脉、护住他的性命,更能慢慢滋养他耗损的精元,让他彻底痊愈。”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坦诚,“但这只是我的推断,此法门从未用于此类情况,具体能不能管用,我也无从得知。”
“不…… 不能消除!” 花巧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那意识是我二人最珍贵的念想,逢舟的记忆有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是我们一同看过的每一处风景…… 若是没了这些,他对我便只剩一片空白,和陌生人无异。不消除不行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