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器为太子宾客,韦安石为中书令,并召诸宰相议道:朕素怀澹泊,不以万乘为贵,曩为皇嗣,又为皇太弟,皆辞不处。
今欲传位太子,何如?
群臣不知天子真实心意,一时莫对。
太子李隆基叩拜固辞,殿中侍御史和逢尧阿附太平公主,亦表示反对,此议乃止。
李隆基知道太平一党必然不肯罢休,便奏请仍要让太子位给宋王李成器,更请召太平公主还京。
睿宗准许公主还京,但不许其辞让太子之请。
睿宗有十一女,西城与隆昌二女皆愿入山修道。
上命乃以西城为金仙公主,隆昌为玉真公主,各于长安造金仙、玉真二观。
因而逼夺民居,费用数百万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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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僧慧范仗恃太平公主之势,侵夺民产,以致众议汹汹。
御史大夫薛谦光与殿中侍御史慕容珣闻之,上奏弹劾恝慧范种种不法。
太平公主既已还京,闻此大怒,便即诉于皇帝,贬出薛谦光为岐州刺史。
其后未久,又因韦安石不趋附自己,便明升暗降,崇以虚名,实去其权。
更以同党窦怀贞为侍中,并命其每退朝后必诣公主府第,汇报朝议内容。
时人谓窦怀贞前为皇后阿父,今为公主邑司。
冬十月,诏命韦安石为左仆射、东都留守,郭元振为吏部尚书,窦怀贞为左御史大夫,崔日知为户部尚书,张说为左丞,并罢政事。
复以刘幽求为侍中,魏知古为左散骑常侍,崔湜为中书侍郎,陆象先同平章事,皆依太平公主之意。
李旦本来不欲用崔湜,公主与其有私,涕泣以请,终于从之。
右补阙辛替否上疏切谏,建议停止大造道观,言辞耿介。
天子虽不能从,而嘉其切直。
御史中丞和逢尧出使突厥,说默啜既为大唐子婿,当袭唐朝冠带,以为诸胡示范。
默啜许诺,乃着襆头、衣紫衫,南向再拜称臣,遣子杨我支及国相为使,随和逢尧入朝长安。
睿宗于年末召见天台山道士司马承祯,问以阴阳数术,誉为广成子再世。
尚书左丞卢藏用前尝隐居终南山中,武皇则天时被征入朝。
临行之际,乃谓司马承祯:此山中便大有佳处,贤师何必非要远处天台山以居耶!
司马承祯答道:以愚观之,此乃仕宦之疾径耳!
讥讽卢藏用隐居是假,以此为阶入朝为官是真。
“终南捷径”
典故,即出于此。
司马承祯在长安留居旬月,至来年春正月,坚辞天子回山。
睿宗苦留不住,重赐使归。
司马承祯离了长安,渡河往东,却经并州来至幽州,见大都督薛讷。
薛讷乃薛仁贵长子,镇守幽州十余年,吏民皆安,未尝举兵出塞,胡虏亦不敢来犯。
因闻司马承祯来至,知其为上清派茅山宗第十二代掌门,虽只比自己年长十岁,但却是父亲当年忘年之交,不由大喜,急亲接出府,回至堂上以晚辈之礼参拜,并设酒以待。
饮宴之间,寒暄已毕,薛讷便问:仙长何故来此?
司马长祯:你休问我,专为你来。
我只问贤契,可与燕州刺史李琎有隙?
薛讷奇道:仙长足迹向来不至边北,何以知之?
司马长祯:我在长安宫中流连旬月,因知有个燕州刺史李琎,向宰相刘幽求诋毁贤契。
刘幽求受其贿赂,已向天子推荐左羽林将军孙佺,便将来代贤契幽州大都督之位矣。
薛讷听罢,虎眼圆睁,怒道:这个谮贼!
若非我镇守于此,其焉能轻易做此刺史之位?其只会刮地皮以奉上官,哪会带兵!
今反告我,必与其不能干休!
司马承祯:不然。
我便怕贤契因此火爆性子,坏了大事,故看在当年与薛大帅面上,前来阻止。
你非但不当与其结仇作对,反应对其感恩载德也。
薛讷奇道:却是为何?
司马承祯:此后未久,京师必有圣旨到来,调贤契前往并州为官,并可继续带兵。
再其后未久,京城朝廷必生奇变,新主登基。
则到那时,贤契必当重用,施展奇才,并建乃翁当年盖世奇功。
如此说来,贤契在此幽州十余年未得升迁,此时被李琎奏上一本,先退后进,以至腾飞,则李琎岂非贤契贵人者也?
薛讷听罢,知道司马承祯乃属神仙清流,必不诳语,于是大喜。
酒罢,司马承祯辞去。
太极元年五月十三日,大赦天下,改元延和,仅三月之后复又改元先天。
延和元年六月,太平公主丈夫右散骑常侍、司徒武攸暨病卒,追封为定王。
同年六月,睿宗果以孙佺代薛讷为幽州大都督,薛讷徙往并州。
孙佺急功近利,率左骁卫将军李楷洛、左威卫将军周以悌步骑二万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