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一空。
神龙二年,魏元忠自端州还亦,复为宰相,因见朝中污浊情状,亦不复犯颜强谏,惟知与时俯仰,随波逐流,以致中外失望。
朗朗乾坤,自有忠臣。
酸枣尉袁楚客见此,致书魏元忠道:主上新服厥命,惟新厥德,公为宰相当进君子,退小人,以兴大化,岂可安其荣宠,循默而已!
以下官观之,朝廷今有十失。
不早建太子,择师傅辅之,此一失也。
使公主开府,设置僚属,此二失也;崇长缁衣,使游走权门,借势纳赂,此三失也;俳优小人盗窃品秩,此四失也;有司选进贤才,然皆以货取势求,此五失也。
宠进宦者,殆满千人,为长乱之阶,此六失也;王公贵戚赏赐无度,竞为侈靡,此七失也;广置员外官伤财害民,此八失也;先朝宫女得自便居外,出入无禁,交通请谒,此九失也;左道之人荧惑主听,盗窃禄位,此十失也。
凡此十失,君侯不正,谁正之哉!
魏元忠观罢其书,亦只向袁楚客愧谢而已,并无丝毫改观之意。
自韦月将之案后,武三思深恶宋璟专与自己作对,遂趁便上书劾奏,贬其出为检校贝州刺史。
韦后则先命广州都督周仁轨于秋分次日杀害韦月将,后请加封周仁轨为镇国大将军,充五府大使,并赐爵汝南郡公。
周仁轨入朝谢恩,韦后当时于帘后听政,遂隔帘向其下拜,并呼为义父大人。
画外音:皇后之父,便是豫州刺史韦玄贞,被武皇流配钦州而卒。
韦玄贞死后,钦州蛮酋宁承基兄弟逼取其女,韦妻崔氏不肯,便被宁承基杀之,并杀其四男韦洵、韦浩、韦洞、韦泚。
中宗复位,诏命广州都督周仁轨擒杀宁承基,以报岳父及诸妻舅大仇。
周仁轨遂率举州之兵二万征讨,擒斩宁承基等人于海上,并杀掠其部众殆尽。
韦后感激周仁轨大恩,故此屈尊陋帘下拜,以父事之。
及韦后事败,周仁轨复以同党被诛,按下不提。
秋七月,中宗册立卫王李重俊为皇太子。
李重俊个性聪明果断,而东宫官属各率贵游子弟,多为不法之事。
左庶子姚珽乃前宰相姚璹之弟,屡次进谏,太子皆不肯听。
中宗欲还西京长安,乃以李峤为中书令,左散骑常侍李怀远同中书门下三品,充东都留守。
武三思见此,便欲趁机独霸朝纲,踢除五王势力,以图恢复武氏昔日辉煌。
于是暗令心腹撰写檄文,尽书皇后各种不堪秽行,自然须将自己与其奸情隐去;然后悬榜于天津桥上,说此等淫妇岂堪为国母,请天子即将皇后废黜。
洛阳令得其檄疏,送至宫内。
中宗观之大怒,命御史大夫李承嘉穷核其事,务必迅查出背后主使之人。
其后未久,李承嘉便仰承武三思意旨,入宫密奏:臣已经查实,此檄是为敬晖、桓彦范、张柬之、袁恕己、崔玄暐五人不服贬黜,暗地使人为之。
其文极尽造谣污蔑之能,以无中生有之事,虽云是为废后,实谋大逆,请族诛之。
中宗念及五臣拥立光复大功,闻言半信半疑。
武三思亦恐仅凭此伪檄,不能使天子坚信,更难下杀伐决心。
遂又唆使安乐公主屡进谮言于内,侍御史郑愔更率众臣上书于外,奏请诛杀五臣。
如此内外施压,又兼韦皇后整日哭闹不休,中宗李显招架不住,催命法司结竟此案。
大理丞李朝隐乃京兆三原人,开国勋臣卫国公李靖本族同乡,见皇帝催决,上疏奏道:敬晖等皆有大功于国,如此重案,未经推鞫,不可遽就诛夷,否则必遭天下物议。
大理丞裴谈乃是武三思党羽,却上疏奏称:亦正因敬晖等官高爵尊,在朝野均享盛名,故宜据制书暗加处斩籍没,不应更加推鞫,以暴内宫隐秘,且免中外汹议。
中宗信以为然,但因自己曾亲赐敬晖等人免死铁券,不可食言而肥,于是便下制命:长流敬晖于琼州,桓彦范于瀼州,张柬之于泷州,袁恕己于环州,崔玄暐于古州。
五家子弟凡年十六岁以上,皆流放岭外。
处置五臣已毕,因李承嘉破案有功,擢升为金紫光禄大夫,进爵襄武郡公;裴谈仗义执言,擢为刑部尚书;李朝隐庇护谋逆重犯,贬出为闻喜县令。
武三思不满此等结果,又讽劝太子上表,请夷敬晖等五臣三族。
中宗毕竟不是昏暴之君,驳回不许。
中书舍人崔湜向武三思进言道:敬晖等既与明公结成死仇,倘若一旦异日北归,终为后患,不如遣使矫制杀之,一了百了。
天子便即事后知之,只请皇后三言两语,亦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
武三思连称妙计,便问谁可为使。
崔湜荐道:今有大理正周利用,当初曾被五王所恶,被贬为嘉州司马,明公复加提拔,得以还朝。
其蒙相公厚恩,兼切齿痛恨五王,使其下手,万不失一。
武三思从之,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