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色,谓楚王道:寡人忝为上公,子亦待以宾客之礼。
楚国子爵,僭号称王,奈何以假欺真?
楚成王冷笑:寡人既是假王,谁教你请我来此?
宋襄公见不是头,正待下坛,只见楚国侍官成得臣、斗勃二人,忽然卸去礼服,露出内穿重铠,各拔出腰间红旗一面,向坛下一眨
坛下楚国人众数千,俱都脱衣露甲,手执短刃,大声呼喝,拦住盟坛四边,如蜂趱蚁聚,密不透风。
宋襄公见状,抖成一团,各国诸侯俱都魂不附体。
成得臣遂将宋襄公劫持下坛,楚国甲士乱抢坛上玉帛器皿。
楚成王就此拿住襄公,众甲士将公馆中所备献享犒劳之仪,及仓中积粟掳掠一空,随行车乘,皆为楚国所樱
公子目夷摇头暗恨,因见楚兵并未注意自己,借机跑下盟坛,乘乱逃回国郑
陈、蔡、郑、许、曹五位诸侯,人人悚惧,个个噤声,不敢言。
楚成王乃邀诸侯至于馆寓,面数宋襄公之罪:伐齐之丧,擅行废置,一罪也;滕子赴会稍迟,辄加絷辱,二罪也;用人代牲,以祭淫鬼,三罪也;恃强围曹,四罪也;以亡国之余,犹思图伯,五罪也;求诸侯于寡人,而无逊让之礼,六罪也。
寡人今统甲车千乘,为齐、鄫二侯报仇。
诸君但少驻车驾于此,看寡人取宋而回,更与诸君立约为盟,方可解散。
诸侯听罢,莫不唯唯。
宋襄公到簇步,顿口无言,后悔不及。
次日楚国大兵俱集,车五百乘,号称千乘,带了宋襄公,杀向睢阳城来。
列国诸侯,奉楚王之命,俱屯盂地观望,无有敢于私归本国者。
公子目夷自盂地盟坛逃回本国,向司马公孙固知宋公被劫一事,并密议道:楚人执我国君伐我,是有挟而求。
须如此如此,楚人必放主公归国。
司马固从之,乃召集群臣:主公被楚夷囚执,未必能归。
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宜推公子目夷为君,以主国事,共抗强楚,宋国方得保全。
群臣皆知公子目夷大贤,无不欣然从之,遂拥目夷告于太庙,南面摄政。
目夷暂摄群位,遂命三军严守睢阳各路城门,枕戈以待。
安排停当,楚王大军已到,立住营寨,遣使书进城:早早献土纳降,还汝国君!
公孙固登上城楼,将楚使一刀砍下城去,昂声叫道:赖社稷神灵,我宋国人已立新君。
故君被执,已辱社稷;归与不归,惟楚所命。
若要决战,城中甲车千乘,愿决死战。
楚王大怒,喝教攻城,城上矢石如雨,楚兵多有损伤,不能取胜。
楚军进退维谷,成王议于众臣:彼国既不用宋君,杀之何如?
成得臣:大王以杀鄫子之罪,因而伐宋。
今若杀宋公,是效其尤也。
杀宋公犹杀匹夫,然徒取中原诸侯之怨,不如释之。
楚王不悦:攻宋不下,又释其君,岂不遗笑下?
成得臣:须释之有名。
今鲁国不与盂盟,其与宋是葵邱同盟之国,我请其决狱,鲁侯必为宋公求情。
则以鲁君盛德为名,释还宋公,是一举而兼得宋、鲁二侯也。
楚王笑道:子玉见识不凡。
乃退兵解围,屯于亳都,用宜申为使,将卤获数车为礼,至曲阜来见鲁侯下书:宋公傲慢无礼,寡人已幽之于亳。
不敢擅功,谨献捷于上国,望君辱临,同决其狱。
鲁僖公览书大惊,明知楚使献捷,是恐吓之意,但鲁弱楚强,不敢不往与会。
乃厚待宜申,驾来至亳都,与楚成王相见,各致敬慕之意。
陈、蔡、郑、许、曹五位诸侯,亦俱自盂地赶来相会。
郑文公带头,议尊楚王为盟主,鲁僖公只得附和,借机为宋襄公情。
鲁僖公:此议甚善。
但今楚王恃兵车之众,袭执上公,有威无德,人心疑惧。
楚王若能释宋公之囚,终此盟好,寡人敢不惟命是听?
诸侯皆道:鲁侯之言是也。
楚成王:诸侯既以盟主之义相责,寡人其可违乎?
于是借坡下驴,便命释放宋襄公,并于亳郊筑坛,于十二月癸丑日歃血要神,楚成王便为霸主。
亳盟事毕,诸侯各散。
宋襄公获释回国,行至半途,听闻公子目夷已即君位,将奔卫国以避。
目夷却已遣法驾前来,迎襄公以归,再拜请罪,明摄位乃是拒楚救主计策。
宋襄公感激不尽,再三慰劳,公子目夷退就臣粒宋襄公遭受大辱,因郑伯倡附楚,恨入骨髓。
镜头转换,按下宋襄公兹父,复晋公子重耳。
重耳在齐一住数年,只因齐桓公待之甚厚,且以宗室之女齐姜许之,生活安适,便欲在齐国终老。
未料齐桓公一死,诸子为乱,便无人再顾及重耳。
赵衰、狐偃等从臣见此情状,不由大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