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更多区域光复,根据地的损失全貌逐渐清晰。
陈征下令进行全面清点,结果令人触目惊心。
师部指挥所里,各部门负责人面色凝重地汇报着数据。
“人口方面,”
地方干部老周声音沉重,“初步统计,扫荡期间直接死于日军之手或间接因饥荒、疾病死亡的群众过三千人。
上百个家庭全家遇难,孤儿增加了四百多人。”
“粮食几乎耗尽。”
后勤部长接着汇报,“原有储备粮被日军抢走或销毁百分之九十以上。
群众手中的存粮不足往年同期的十分之一。
春荒已经显现,如果不及时解决,饥荒将再次生。”
住房情况同样惨不忍睹。
“房屋大量被毁,初步估计过两千间。
很多村庄被完全夷为平地,返乡群众无处安身。”
工程处长补充道。
最令人心痛的是部队的损失。
“部队减员严重,”
参谋长声音低沉,“特别是分散坚持内线的小分队和地方武装,伤亡率过百分之六十。
许多优秀的指挥员和政治工作者牺牲了,高胜寒同志只是其中之一。”
军工设施遭到毁灭性打击。
“‘铁砧’遭到严重破坏,”
军工负责人张振国痛心地说,“大部分设备被日军捣毁或运走,技术人员损失三分之一。
兵工生产几乎完全停滞。”
听着这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指挥所内一片沉寂。
每个人都清楚这些数字背后是多少生命和心血的消逝。
陈征久久不语,最后缓缓起身:“带我去看看。”
他们先来到一个临时安置点。
这里收容了上百名无家可归的群众,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一个失去双臂的老兵正用嘴帮着整理物资;几个孤儿挤在一起,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一位妇女抱着婴儿,孩子因营养不良而啼哭不止。
“这个安置点还算是条件好的。”
老周低声说,“有些偏远山村,人们还在啃树皮草根。”
接着他们视察了部队驻地。
战士们虽然士气高昂,但普遍营养不良,许多人身带伤病却仍在坚持训练和执勤。
一个班的战士正在分食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却互相谦让着让对方多喝一口。
“药品奇缺,”
卫生队长汇报,“连最基本的绷带和消毒盐都供应不上。
伤病员恢复缓慢,非战斗减员在增加。”
最令人揪心的是看望军工人员。
张振国带着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这里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兵工生产。
“从废墟里扒拉出一些工具和设备,”
李铁锤指着简陋的工作台,“能修一点枪械,复装些子弹,但产量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
陈征默默看着这一切,眉头紧锁。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年轻军工战士正专注地用简陋工具加工零件,手指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你的手怎么了?”
陈征问。
年轻战士慌忙起身敬礼:“报告师长,不小心被工具划了下,不碍事!”
张振国低声解释:“小刘是为了抢救一台冲床被砸伤的,但他坚持轻伤不下火线。”
陈征拍拍小刘的肩:“好样的!
但也要注意身体,革命还需要你们这些技术骨干。”
视察结束后,陈征召集师部所有干部开会。
“情况大家都看到了,”
他的声音沉重但坚定,“鬼子留给我们的是一片焦土和无数苦难。
但我们还站在这里,根据地还没有垮!”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个人:“扫荡给我们造成了惨痛损失,但也留下了宝贵遗产。
经过血火考验,我们的部队战斗意志更加顽强,军民关系更加紧密,涌现出大量战斗骨干和英雄。”
他列举了一系列令人振奋的事例:
利刃小队在极端困难条件下坚持战斗,展出多种行之有效的游击战术;各地民兵自组织起来,创造了许多nio的斗争方法;群众即使饿死也不向日寇低头,用生命保护八路军伤员;军工人员在设备尽毁的情况下,想方设法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
“这些才是扫荡留给我们的真正遗产!”
陈征提高声音,“不是废墟和死亡,而是经过淬炼的革命意志和军民团结!”
会场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各部门负责人开始汇报中的亮点:
“兵员质量显着提升,”
参谋长说,“幸存下来的战士都是经过考验的骨干,一个能顶仨!”
“群众支持度空前高涨,”
老周补充,“许多老百姓说‘八路军为我们流血牺牲,我们豁出命也要支持八路军’!”
“我们还现和培养了大量人才,”
政治部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