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壳”
据点的战斗声浪,与铁路线上另一种形式的破坏交响曲,几乎在同一时空激烈地交织上演。
正如其代号,这个据点最大的特点就是“硬”
和“贴”
。
它不像“狼窝”
那样工事复杂,也不像“狐穴”
那样地势险要,它的核心就是一个异常坚固、底层墙体厚实得夸张的圆形炮楼,活像一只趴伏在铁路线旁的巨大钢铁乌龟。
更关键的是,它距离那条已被炸断一座桥梁、但依旧象征日军运输命脉的铁路线极近,几乎是紧紧挨着。
它的主要任务,除了自身守卫,更是负责警戒和保护这一段关键铁路,防止破袭。
因此,攻打“龟壳”
,注定无法像“狐穴”
那样取巧,又比“狼窝”
多了另一重麻烦——必须顶着据点的火力,同时进行大规模的铁轨破袭作业。
负责主攻此处的是主力团另一个营,而破交任务,则由陈征直接指派,由高胜寒亲自带领一部分“利刃”
队员(在完成调度中心破坏后迅赶来汇合)和支队直属工兵连、以及配合的步兵共同执行。
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艰苦的攻坚模式。
“龟壳”
炮楼的坚固程度乎想象。
迫击炮弹砸在上面,往往只能留下一个白印或炸掉一点表皮砖石。
它的射击孔开得很刁钻,且明显进行了加固,机枪火力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断从孔中喷出,死死压制着试图靠近的八路军战士。
据点外围同样设有铁丝网和壕沟,虽然不像“狼窝”
那样层层叠叠,但在炮楼火力的直接掩护下,想要突破同样艰难。
主攻部队组织了数次爆破,但爆破手往往在接近途中就倒在密集的弹雨下。
日军守军显然也得到了铁路桥被炸和调度中心遇袭的警报,抵抗得异常疯狂顽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守护的这段铁路,此刻已成为关键中的关键。
“妈的,这乌龟壳太硬了!”
一个满脸硝烟的连长匍匐到营长身边,喘着粗气骂道,“爆破组又折了俩兄弟!
根本靠不近!”
营长眼睛赤红,盯着那不断喷火的炮楼,吼道:“继续用‘震天雷’给老子轰!
压制射击不要停!
老子就不信啃不动它!”
正面攻坚吸引了据点绝大部分的注意力。
而就在这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爆炸声的掩护下,另一场无声却同样激烈的战斗,在冰冷的铁轨线上展开了。
高胜寒、王强、孙猛,以及工兵连长老何,带着近百名战士和工兵,如同暗夜中涌动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接近铁路线。
“利刃”
小队再次挥了尖刀作用。
他们如同幽灵般先行渗透,用加装了布条的匕和钢丝钳,精准而迅地清除了铁路沿线几个零星的、未被炮火覆盖的日军警戒哨和巡逻兵,为后续大部队的破交行动扫清了障碍。
“快!
动作快!”
高胜寒压低声音,催促着后续跟上的工兵和步兵。
战士们立刻如同蚂蚁搬家般涌上铁道线。
工兵们拿出带来的专业工具——大型撬棍、铁锤、钢钎、十字镐,以及临时赶制的各种破拆工具。
步兵们则负责警戒和搬运。
“哐当!
哐啷!
嘎吱——”
各种金属碰撞和摩擦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但这声音混杂在远处激烈的枪炮声中,并不显眼。
一根根沉重的铁轨在十几名战士的号子声和撬棍的共同力下,被硬生生从枕木上撬离、推翻,扭曲着砸在路基旁的土地上。
枕木被铁锤和钢钎砸断、撬松,或者直接被堆砌起来,浇上带来的煤油。
“点火!”
老何一声令下。
几堆枕木被迅点燃,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战士们忙碌而紧张的脸庞,也映红了冰冷的铁轨。
更大的破坏则在无声中进行:工兵们在铁轨连接处、路基关键部位埋设了炸药,设置好延时引信。
“轰!
轰!”
连续的爆炸声中,一段段铁轨被炸得扭曲变形,甚至冲天飞起,路基被炸出深坑。
更有战士将一颗颗反步兵地雷和临时制作的诡雷,巧妙地埋设在铁路沿线两侧和废墟中,用以迟滞日军后续的修复队伍。
整个破交现场热火朝天,却又紧张有序。
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在敌人的枪口下作业,是在与时间赛跑。
然而,日军的反应并非只有龟缩死守。
突然,从铁路线的远端,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引擎轰鸣声,两道雪亮的光柱刺破了夜幕,沿着铁轨方向迅逼近!
“不好!
是铁甲车!”
负责侧翼警戒的孙猛第一个现,失声喊道。
那是一辆日式装甲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