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江逾白大声反驳。
谢昭身子被江逾白突然的大吼声激得抖了下。
江逾白吸了口气,隔着围巾捧起谢昭的脸,很较真说:“不会的。”
【以前,我们村里,就有很多人病死了。
】
【因为没有钱。
】
【医术也不好。
】
谢昭记得在他小的时候,村子里生过一起传染病,死了好些人。
他因为孤苦伶仃,没人理他,倒是恰巧逃过了一劫。
【生病是会死的。
】谢昭得出结论。
“你不会。”
江逾白比谢昭更认真。
“我有钱,我可以请最好的医生。”
“只是烧,又不是什么大事。”
“对吧。”
谢昭歪了歪脑袋,点头。
这次的旅游没有如江逾白所愿,谢昭的情况没有好转。
但好在也没有恶化。
江逾白是这样以为的。
过年堆积的事情拉到了年后,年后江逾白就忙得飞了起来,头痛的毛病都被激了出来。
他白天不得不到公司主持一些工作和会议,有时候忙得中午也没办法回家。
只能晚上尽早回来,陪谢昭散散步,消耗谢昭白天的精力,哄谢昭睡着,再出客厅处理后续工作。
不过谢昭大多数时间都不愿意出去走走,晚上就总是很难入睡。
江逾白还问谢昭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公司,但谢昭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江逾白也没强求。
想想谢昭到了他那里,他要忙工作,那谢昭大概也是一直窝沙上睡觉,这样晚上更难睡,还不如在家请几个人霍霍谢昭的精力。
江逾白请了两个阿姨照顾谢昭的起居,陪谢昭聊天解闷。
这天江逾白早早完成了工作,打算早点回家,和谢昭一起做饭。
江逾白把车开到院子外,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江逾白的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湖边。
那里有个长长的白点,一动不动的。
江逾白眯了眯眼。
才现那不是什么小白点,那是谢昭的背影。
江逾白的心脏越跳越快。
他走下车,而那个白点碰巧就动了下——谢昭往前倾了倾身体,半截身体都到了湖面上。
江逾白瞪大了眼睛,猛地往谢昭那边跑。
不要!
不许再往前走!
江逾白张着嘴,有一大堆禁令要下达,可除了灌入几口刺骨的冷风,他的喉咙里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谢昭的背影越来越近了,可也越来越远了。
江逾白的眼眶被吹得生疼。
他快地眨了下眼,再睁开。
谢昭恰好回头了。
只是一瞬间,谢昭的眼神就从平淡变成了惊讶,最后又变成了释然。
江逾白眼睁睁地看着谢昭飞地往前下坠,他骤然伸手去抓人,可又抓了个空。
“扑通——”
“谢昭!”
江逾白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啊——!”
远处的阿姨被这两人接连落水的场景吓得猛抽了口气,被吓得脑袋空白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叫人帮忙救水。
“快来人!”
“快来人!”
“救命啊!”
……
深夜。
整个别墅仍亮着灯。
谢昭陷在柔软却也冰冷的床上,双眼没什么力气地闭着,睫毛垂垂,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出一小片苍白的阴影,像两只极其困倦的小蝴蝶。
谢昭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只剩下一丝干裂的起皮。
江逾白拿湿棉签给谢昭润了润嘴。
谢昭呼吸轻浅得几乎难以察觉,胸口微弱地起伏着,然后淹没在被子里。
每一次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谢昭额前的碎被冷汗濡湿,黏在光洁的皮肤上,几缕丝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江逾白拿干布轻轻地擦干净谢昭额头的汗。
偶尔,谢昭会极轻微地蹙眉,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像是在梦魇中挣扎,却又迅被更深的疲惫吞噬,重新坠入无边的昏睡里。
谢昭陷入了昏迷。
整个房间都静得可怕。
两个阿姨低着脑袋站在江逾白身后,面面相觑。
江逾白又给谢昭掖了掖被子,忽然站了起来。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让他一个人待着?”
江逾白还着高烧,嗓音很沙哑。
“我不是叫你们好好照顾他吗?”
“你们是不是怎么保证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湖边!
?”
“你们告诉我怎么会这样——”
江逾白突然停了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