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气憨直。
可这深深庭院里的暗箭明枪,人情冷暖……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也许……明日真该让紫鹃去打听打听,那渔婆的斗笠和蓑衣,是个什么行情?毕竟,怡红院里住着的那个铁打的憨憨,下回暴雨倾盆时,说不定真会扛着一艘小渔船,一路狂奔而来呢。
···
怡红院里,烛火摇红。
宝玉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鸡窝”
,正对着一张宣纸绞尽脑汁,口中念念有词:“袭人!
快来看,这一句‘愿作西南风,长绕潇湘竹’,够不够婉转?够不够含蓄?能否传达我万分之一的倾慕之情?”
袭人端着一碗新沏的燕窝,站在一旁,脸上是十足的生无可恋:“我的好二爷,您这诗若是再这般一接一地写下去,奴婢恐怕,林姑娘就不是在潇湘馆里待着了,怕是真要搬到那撒哈拉大沙漠去,图个清静,避避您这‘西南风’了!”
正说着,晴雯一阵风似的掀帘而入,脸上带着压也压不住的笑意:“最新线报!
林姑娘刚更新了朋友圈——”
她强忍着笑,一字一句念出来,“‘诚心求问:如何委婉而不失体面地告知邻居,本人目前乃坚定的独身主义者,暂无改变意向?在线等,挺急的。
’”
宝玉手中的毛笔,“啪嗒”
一声,掉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浓黑的墨汁迅晕染开来,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懵懂的问号。
窗外,秋雨依旧淅淅沥沥,缠绵不绝,敲打着这个未完的秋天。
大观园里,这场啼笑皆非、鸡飞狗跳的爱情攻防战,原来,才刚刚拉开它那波澜壮阔又令人啼笑皆非的序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