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出来!”
心中却急急祝祷:“林妹妹,千万担待姐姐这一回!
日后纵是千盏燕窝,也难赎我今日之过!”
目光焦灼地四下巡睃,那份情急真切得无懈可击:“快出来罢!
满园姊妹都候着你祭饯花神呢!
再这般躲懒,花神娘娘嗔怪下来,明年桃花不开,看你去何处寻那如意郎君!”
——这理由,竟是将节令与少女心思巧妙揉捏。
足下不停,口中兀自喊着:“站住!
看你往哪里逃!”
身影却如惊鸿般,向着远离是非之地的方向翩然而去,深藏功与名。
亭内,小红与坠儿已是面无人色,魂飞魄散。
一听是林姑娘窥破,更是如坠冰窟。
小红眼前黑:“竟是那位‘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林姑娘!
完了……完了!
她那清冷的性子,眼里如何揉得沙子?我的前程……芸哥儿……都化作泡影了!”
坠儿只觉脚底那方鞋垫陡然滚烫:“玩水?林姑娘何时来的?那帕子……可还安稳?”
恐惧如冰冷的藤蔓,将两人紧紧缠绕。
宝钗直跑出老远,倚在一株垂丝海棠树下,纤手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才觉魂魄归位:“阿弥陀佛!
险过剃头!
亏得急中生智!
只是委屈了颦儿……”
一丝歉疚如针尖刺过心尖,旋即又被强大的自保逻辑覆盖,“她素日便觉‘风刀霜剑严相逼’,多添一桩无妄之灾,想也……无妨罢?罢了罢了,心字头上一把刀,唯有忍了!”
大观园“生存圣手”
的冠冕,悄然落在了她端丽的髻之上。
镜头流转,投向大观园一处最为幽僻冷寂的角落。
乱石嶙峋,苔痕侵阶,几株瘦弱的桃李,花期已残,落红狼藉,铺满了湿润的泥土。
我们的潇湘妃子林黛玉,正于此地,倾情演绎她生命中最哀感顽艳的独角戏——《葬花·我是天地间最伶仃的一缕香魂》。
那份锥心刺骨的悲怆,源头是昨夜怡红院外那扇紧闭的朱门!
她满怀幽思踏月而来,欲寻宝玉剖白心迹,却被晴雯那丫头一句冷硬如冰的“宝二爷吩咐了,凭你是谁,一概不见!”
生生钉在了门外!
黛玉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崩塌。
“宝玉啊宝玉!”
她心中泣血,“昨日还声声‘好妹妹’,暖语温存犹在耳畔,今日便是这般‘任谁也不见’的绝情?天下男儿心,当真薄幸如纸!
晴雯?哼!
若非你主子授意,她焉敢如此张狂?你们怡红院上下,串通一气,欺我这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女!
呜呼哀哉……”
万般委屈,千种愁肠,尽数化作了芒种节这日,与众姊妹欢宴饯花神的决然背离。
她扛着一柄小巧玲珑的花锄,锄头银光微闪,手中提着一只锦绣花囊,步履蹒跚,寻到这处最契合心境的荒芜之地,开始了她惊世骇俗的祭奠——葬花。
素手纤纤,玉指凝霜,紧握那冰冷的银锄,一下下掘向坚硬冰冷的泥土。
每一次下锄,都似敲击在她早已破碎的心上。
(“这土……竟也如此顽劣硌手!
是了,定是宝玉那负心人的心肠所化!”
)
俯身拾起那凋零的残瓣,动作轻柔得如同捧起初生的婴孩,又似触碰着随时会消散的幻梦。
(“可怜的花啊……你我同是天涯沦落!
一样的红颜命薄,一样的零落成尘无人惜!
宝玉……那狠心短命的冤家!”
)
悲声切切,哀吟低回,一泣血椎心的《葬花吟》,如泣如诉,飘荡在寂寥的空气中: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一只肥硕的蜜蜂嗡嗡飞过,她含恨瞥去)“哼!
连你也来瞧我的凄惶么!”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阵无情的风卷起柳絮,扑了她满头满脸)“呸!
呸!
连这风也来欺凌于我!”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昨夜闭门羹的羞辱再度灼烧心房)“呜……宝玉!
我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