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取那……蟾宫折桂的功名(985)……才有……才有锦绣前程……佳丽环绕!”
“登上那……执掌乾坤的高位(ceo)……才能……才能呼风唤雨……连……连那佛门清净地里的……芳心……也……也为你倾倒!”
“功名……富贵……它……它真香啊!
!
!”
最后一个“香”
字带着无尽的悔恨、不甘和彻骨的领悟,化作一声长长的、撕裂般的叹息,从他胸腔中迸而出!
他那高高竖起、仿佛在竭力“带货”
人生真谛的大拇指,随着这声叹息,颓然垂下!
眼中那最后一点疯狂燃烧的光,瞬间熄灭!
如同燃尽的流星,彻底堕入永恒的黑暗。
“鲸卿?鲸卿!”
宝玉如遭雷击,浑身冰凉,呆呆地看着那只垂落的手,巨大的荒谬感和锥心之痛同时攫住了他,“你……你糊涂了么?说好的……说好的一起做富贵闲人……做……做那红尘中的逍遥客呢?你怎么……怎么临了临了……反而……反而卷起我来了?!”
他茫然无措地转头,望向那阴风未散的角落,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喃喃问道:“他……他方才续命的钱……还能……还能退么?”
那持着生死簿的鬼差面无表情,手中判官笔在簿册上冷冷一勾,出“嗤啦”
一声轻响,如同撕裂帛锦:“阴司铁律,一经支付,概不退换!”
他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宝玉,平板的声音竟带上一丝职业化的催促:“记得……黄泉路上,给他个‘五星好评’!”
言罢,两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倏然消散,只余下彻骨的寒意和床上那具迅冰冷的躯壳。
“秦郎!
秦郎!
我偷到银子了!”
门被猛地撞开!
智能儿衣衫凌乱,髻散落,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沾着泥土的粗布包袱,脸上是孤注一掷的狂喜冲了进来!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只有宝玉失魂落魄的背影,和床上那具再无声息、苍白如纸的躯壳。
她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死灰。
怀中的包袱“咚”
地一声掉落在地,几锭散碎银子滚落出来,在冰冷的地砖上闪烁着微弱而讽刺的光。
宝玉缓缓转过身,脸上是少年人从未有过的沉重与悲凉。
他望着智能儿那双瞬间失去所有神采、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的眼睛,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
“他……他走了……”
智能儿僵立原地,如同风化的石像。
宝玉抬眼,望向窗外那浓得化不开的无边夜色,一字一句,带着一种洞悉命运残酷的了然:
“他……去那幽冥地府……赶考……做他的……阴间状元……阴司的……公卿去了……”
冷月无声,寒星寂寥。
智能儿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如同孤雁失侣,杜鹃泣血,猛地扑倒在秦钟那冰冷僵硬的尸身上,恸哭之声穿云裂帛,久久回荡在这人间与幽冥交界的凄冷寒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