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会议刚结束。
晚上想吃什么?”
宋鹤眠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一如既往的沉稳。
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俞浡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一直强忍着的委屈和后怕涌上心头,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都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宋鹤眠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哭了?怎么了?”
俞浡再也忍不住,声音带上了哽咽:“他们……来公司找我了……我刚……跟他们说清楚了……”
“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到。”
宋鹤眠的声音瞬间变得冷硬,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十分钟后,宋鹤眠的车疾驰而来,精准地停在路边。
他推开车门下车,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目光先是迅扫过俞浡,确认他无恙,然后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掠过不远处还没完全离开、脸色灰败的俞浡父母,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威慑。
那两人被宋鹤眠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最终悻悻地转身,消失在了人流中。
宋鹤眠这才收回目光,走到俞浡面前,什么也没问,只是伸出手,用力地将他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安抚人心。
俞浡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宋鹤眠昂贵的西装面料,但他不在乎。
陈刘扬在一旁看着,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说了句“哥们儿先撤了,有事电话”
,便溜之大吉。
宋鹤眠轻轻拍着俞浡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直到怀里的哭声渐渐平息,他才低声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都说清楚了?”
“嗯。”
俞浡在他怀里点头,声音闷闷的,“都说清楚了。
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很好。”
宋鹤眠的声音带着赞许,和他一贯的冷静不同,这次是自内心的,“你做得很好,俞浡。”
他松开怀抱,低头看着俞浡泛红的眼睛,用手指轻轻擦去他脸颊的泪痕。
“以后,他们不再是你的负担了。”
俞浡抬头,对上他深邃而坚定的目光。
在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全然的信任、支持,以及一种“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的安然。
他知道,这场持续了二十多年的噩梦,在今天,终于彻底醒了。
虽然过程带着泪水和伤痛,但他亲手斩断了那根一直捆绑着他的、名为“亲情”
的枷锁。
从此以后,海阔天空。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值得珍惜的人,和充满光亮的未来。
“我们回家吧。”
俞浡轻声说,主动牵起了宋鹤眠的手。
“好,回家。”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长,紧紧相依,走向那个只属于他们的、温暖而自由的方向。
过去的阴霾被甩在身后,而前路,光明坦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