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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姨?”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迟疑,从门缝里传出去。
门外的宋母闻声转过头来,看到门后露出半张带着明显睡意、头微乱、眼神还有些迷茫的年轻脸庞时,她显然也愣了一下,但那双和宋鹤眠极为相似的、睿智而温和的眼睛里,迅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漾开了更加柔和的笑意。
“是浡浡啊?”
宋母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暖风,自然而亲切地叫出了宋鹤眠平时称呼他的小名,瞬间拉近了距离,“抱歉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按鹤眠的门铃没人应,打他电话,他说他不在家,让我直接上来找你这边看看。”
她说着,目光落在俞浡明显是刚睡醒的模样和那件眼熟的、属于自己儿子衣橱风格的羊绒衫上,眼神里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包容和……隐隐的欣慰?
俞浡的脸“唰”
地一下全红了,连耳朵尖都烫得厉害。
他慌忙将门完全打开,侧身让出通道,声音更加窘迫:“阿、阿姨,您快请进。
我……我不知道您要来,刚睡醒……”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感觉自己像个被现场抓包的小孩子。
“没关系,没关系,是阿姨来得太突然,没提前说一声。”
宋母笑着走进来,态度自然得仿佛只是来邻居家串个门。
她脱下大衣,俞浡连忙手足无措地接过来,帮她挂到玄关的衣架上。
宋母里面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更显得气质温婉。
她将手里的环保布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目光温和地扫过收拾得整洁温馨的客厅,然后落回到俞浡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善意的打量和关切。
“鹤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可能在休息,也不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这么让我上来了。”
宋母语气里带着一点对自己儿子的嗔怪,但更多的是对俞浡的体贴,“看你这样子,肯定是熬夜工作了吧?年轻人工作拼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
这温和的、带着母性关怀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悄然融化了俞浡心中的紧张和尴尬。
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说:“嗯,昨天……赶一个项目,睡得晚了点。”
“快去洗漱一下吧,不用管我。”
宋母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随便坐坐就好。
哦,对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那个环保布袋里拿出几个保鲜盒,“我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桂花糕和芝麻糖,还有一瓶我熬的冰糖金桔酱,秋天干燥,泡水喝对嗓子好。
本来是想给鹤眠的,正好,你也尝尝。”
看着那几个透明的保鲜盒里,造型精致、色泽诱人的点心,以及那瓶透着暖意的金色金桔酱,俞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酸涩又温暖的热流猛地涌上鼻腔和眼眶。
这种来自于长辈的、细致入微的关爱,是他生命中极度匮乏的体验。
他的亲生父母,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温情。
而在宋母这里,他感受到的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算计与要求的母爱,包容,温暖,带着食物的香甜气息。
“……谢谢阿姨。”
他声音更低了,几乎带着点哽咽,连忙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的门,俞浡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面红耳赤、头凌乱、穿着明显不合身(或者说,太合宋鹤眠心意)的羊绒衫的自己,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有被撞见与男友同居且睡懒觉的羞窘,有面对长辈的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接纳、被关爱所带来的、巨大而不真实的幸福感。
宋母的态度是那样自然,仿佛他和宋鹤眠住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仿佛她早已将他视作了家庭的一份子。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降低脸颊的热度,又仔细地刷了牙,用梳子勉强将不听话的头整理得顺帖一些。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当他再次走出洗手间时,宋母已经不在客厅了。
他有些疑惑,听到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动。
走过去一看,只见宋母正站在流理台前,烧着一壶水,动作娴熟地从橱柜里找出茶叶罐,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