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
作为一名受过教育的高级军官,秦焕章只是舍不得现在的生活,畏惧日寇的报复,这不代表他傻,不明白乌尔扎布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家伙是个有心气的人,不像自己性格软弱无主见,如乌尔扎布所言,秦焕章知道正因为此他才能够在哈拉哈战役之后晋升上校担任团长。日本人嘴上说一套,暗地里是绝不会允许有乌尔扎布这样民族解放意识的人担任高级军官。
渡口边的火光越来越黯淡,木筏碰到陆地。
来到河对岸,这里早已聚集起一批兴安军士兵,有不少人已经离开,还有不少人在等待秦焕章下令。
“团长,咱这样回去该怎么向日本人复命?”一名少尉军官问。
秦焕章说:“打败仗了呗,难道你还想继续跟自己人干?”
“团长,我们想回家。”
“那就回家吧。”
话音落地,岸边又少了一半人,只剩下百十号人围在身旁,这些人都是与秦焕章来自一个地区,是老乡,也是将他视为主心骨的人。
这是他的骨干簇拥,在日本人眼里是炮灰,在抗联眼里是一群绣花枕头。
在黑头山上,乌尔扎布和他那群兄弟找了一个盛开鲜花的地方,沉默的挖掘土坑,一个可以容纳下十几人的土坑。手里的火把散发出光与热,他蹲在土坑旁用毛巾擦拭烈士的脸庞。
包广将牺牲者的姓名、籍贯和牺牲地记录下来,之后将交给五支队政治部。
轻轻擦拭白吉台的脸庞,乌尔扎布将骑兵帽给他戴好,合力放入土坑之中,从他的生活挎包里取出一沓白纸和一支用了小节的铅笔。
“你连蒙文都不会写,就学会五十个汉文了,下辈子别跟我一起打仗,这辈子和我当兄弟已经足够了,是我对不住你。
下辈子,下辈子别认识我,也别跟我当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