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格尼河直下,陆北回到宝山镇过河,再沿西诺敏河前往莫力达瓦。
在莫力达瓦的嫩江桥,这里也充满着战争的气息,在桥梁两头都修筑有日军的碉堡炮楼,那高耸的炮楼上日军军旗正在迎风猎猎。
陆北又沿着嫩江直上,前往甘河地区,这里是一支队的防区,在这里他得知二支队、三支队、六支队早已经渡过嫩江。他们在嫩江县与第八独立守备队第十二大队打了一仗,双方都很克制。
日军并没有贸然发起进攻,抗联也没有纠缠不休。
一支队的支队长张光迪说:“日军第十二独立守备大队龟缩在城内,前些日子日军第十师团从日本国内调入关东军序列,目前驻扎在德都。
以我之见,今年想要深入平原腹地的行动怕是很困难,日军这是故意放兄弟部队渡江的,进去容易出来可要人老命。”
“第十师团?”
“对。”
陆北回忆起第十师团,自九一八事变之后,第十师团就跟义勇军干上了,后来撤回日本国内,算是抗联的老对手。其原来的师团长矶谷廉介在关东军担任参谋长,在诺门罕战役过后被日本大本营撤职转入预备役。
这个第十师团参加过徐州会战和台儿庄战役,伤亡不小又撤往日本国内整编,这是整编补充之后再度踏入中国战场。
第十师团驻扎进德都,这让抗联如鲠在喉。
循着甘河水慢走,张光迪对于这场反讨伐作战能够胜利的期望并不大,日军一次又一次增兵,现在已经增兵到四十万,而整个抗联有多少,加起来也不过四千。
日军准备增兵三十万,二十万用于防备远东军,十万用于专职讨伐抗联。这不是什么机密,伪满广播电台直接将成天都在宣传日军整兵备战的事情,宣传远东军的‘野心’,抗联的‘罪恶’。
张光迪说:“我们一支队也在加紧备战,目前已经募兵五百余人,总兵力达七百余人。嫩江县人口多居住在河东,河西地区人口凋敝,实在是没有人。
我们嫩西一带算是平静的了,那边打的火热,有从德都、北安地区逃难的老百姓说,日军正在北安修筑碉堡要塞,沿途的炮楼据点已经修建起来,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投入使用。”
“说说你的看法?”
“打不了,这根本打不了,拿起鸡蛋碰石头。”
陆北也知道打不了:“可总得给老百姓一个念想,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有个念想,知道天塌下来的时候有抗联顶着。抗联这面旗不能倒下,大不了再进山打游击,总能活下去几个。”
“我没说不打。”
“不是这个意思。”
胜利能掩盖许多问题,但问题没有解决,问题就在这里。敌强我弱,战争绝不会优待弱者。
在甘河地区盘桓数日,陆北打算过嫩江前往朝阳山地区,但是因为日伪军封锁河面,也就不了了之。视察之后,陆北又前往鄂伦春旗,因为其地区民族的游牧性,这地区并无长久固定人口居住,只是日寇设立了宪兵队进行管辖。
鄂伦春旗在九一八事变之后由日伪短暂设立,后又被废弃。
一条公路从山谷中穿行,沿着山谷公路进去就是鄂伦春旗,出去就是黑嫩平原。只要扼守山谷入口,就能握住山谷入口就占据主动权。
陆北和张光迪爬上北山的制高点,从下俯瞰整个地区。
“咱们防线太长了,如果敌人从黑河南下直插鄂伦春旗,咱们根本无力防守。日军善于穿插包围,这里是四战之地,守不住的。”陆北说。
张光迪也很无奈,他们一支队既要扼守住鄂伦春旗的山谷入口,又要控制甘河,处处皆备则处处皆寡,这是兵家大忌。
伸手从警卫员义尔格的随身图筒里取出地图,两人对照实地山川进行布置,得出的结论一致,鄂伦春旗到甘河这条防线是守不住的,一支队扼守一个点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整条防线。
“我觉得还是放弃鄂伦春旗,重点将兵力布防在莫力达瓦地区。”张光迪建议道。
“布防?”
陆北摇摇头:“打阵地战咱们十条命都不够,我觉得还是发挥主观能动性,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进行游击作战中的积极进攻。
我从ARQ巡视过来,发现日伪军的重点布防主要集中在南部平原地区,他们摆出一副就地严防死守的态度,而嫩江北部地区则风平浪静,这里人烟稀少所以日军的防范不严是一回事,我觉得另有企图。”
闻言,张光迪说:“你是觉得日军并不会从莫力达瓦进攻,而是从甘河直下突破我一支队防区?”
“不只是突破,更像是会从甘河通过奎勒河直插西诺敏河、毕拉河后方。这里是宜里镇,处于甘河和西诺敏河之间,有奎勒河河谷接通,且是有道路可通过。
届时,我五支队主力将腹背受敌,被日军围困于这片山地之中,进退两难。”
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