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太多人。”
王满仓应得干脆,跟着李不易往公社走。
土路被夜露打湿,踩上去“黏糊糊”
的,裤脚沾的黄土都成了泥团。
路过村头老槐树时,树上的乌鸦“哇”
地叫了一声,吓得王满仓一哆嗦。
“李同志,”
他忍不住问,“那骨头……真不是啥‘不干净’的东西?俺奶奶以前说,地里挖着骨头,得洒米辟邪。”
李不易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哪有啥不干净的,是老祖宗的骨头,咱们得护着。
你想啊,他在这地下躺了几百年,好不容易被咱们现,要是被破坏了,多可惜?”
王满仓“哦”
了声,心里踏实了些。
他想起去年公社挖水渠,挖着个破陶罐,文书说那是“老物件”
,后来送县里了——现在这骨头,肯定比陶罐还金贵。
两人扛着两床麻袋回来时,老秦正蹲在坑边,借着马灯的光摸青砖。
麻袋铺在地上,三人围着坑坐下,马灯放在中间,光圈里浮着细小的土粒,跟着呼吸晃。
老秦裹紧棉袄,往手心哈了口气:“这秋夜凉,后半夜更冷。
满仓,你要是困了,就靠在麻袋上眯会儿,我和不易轮着守。”
王满仓摇头,搓了搓冻红的手:“俺不困!
俺得看着这坑,不能让啥东西糟践了老祖宗的骨头。”
他望着坑里被谷子杆盖住的青砖,心里忽然觉得,这黄土里的东西,比他种的谷子还金贵——谷子今年收了,明年还能种,可这骨头,要是坏了,就再也没了。
(第三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