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迟疑不定时,那位早已怒火中烧的官员突然冲上前,抓起地上的石块就朝军士砸去。
军士们哪里敢真正动手打官老爷,便顺势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进了哨关。
正在检查火器的陈广听到营外喧闹,立即命令在场的数百名神机营士兵携带火器随他出营查看。
一行人刚到营门,果然看到一群身穿官服的人正往营内硬闯,守门的军士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陈广拔出手铳,迅装好火药,朝天开了一枪。
随即一挥手,后面的神机营士兵立刻持枪上前,将枪口对准了这群闹事的官员与士绅。
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陈广提高嗓音,大声喝道:
“羽林军令,擅闯军营重地者,格杀勿论!”
一声怒吼,加上士兵们整齐的举枪动作,还真将这些人震慑住了。
过了片刻,为的左布政使才略带惊惧地质问道:
“你这些不知死活的粗人,竟敢将枪口对准本官,莫非是想谋反不成?”
“藩台不必惊慌,本将只是依令行事,只要藩台不再强行闯入军营,自然不会出事。”
听罢此言,众人如何不明白,这分明是在虚张声势。
身为在场官阶最高之人,左布政使吴一中觉得自己被这粗人羞辱至极,当即怒声喝问:
“陈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纵容部下在城中欺压百姓、横行街市,搞得城内混乱不堪,民怨沸腾!”
“如今竟还敢用火器威胁朝廷命官,真是胆大妄为!”
“再过几日,是不是就要将刀架到本官脖子上了?”
“我大明朝的律法,难道还管不了你一个小小的参将?”
“如此狂妄无礼,目中无人,本官定要如实上奏陛下,看你还能嚣张几日!”
陈广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
“藩台这话,让本将实在费解。
我的士兵,何时曾违法乱纪、为非作歹?”
“难道藩台上次还没将圣旨看清楚?”
“无妨,圣旨就存放在军营之中,我这就命人取来,请藩台亲自过目,看我们是否真的违了军令。”
“本将的生死去向,就不必让藩台费心了。
你恐怕看不到本将的结局,但本将倒是有可能目睹你的下场。”
话音刚落,他便放声大笑。
对于刚才那番话中的威胁意味,陈广并未放在心上。
他虽是武将出身,却也略懂圣意。
只要一心为君,忠诚不二,便无性命之忧。
面对软硬不吃的态度,几位文官一时之间竟无计可施。
往日不说别处,就连西安城内的卫所指挥使和地方武官,见到他们哪个不是恭恭敬敬,跪地请安?
从无这般胆敢正面硬碰的武将,让他们措手不及。
事已至此,非三言两语能了,吴一中稍作思索后,提高了嗓音厉声质问:
“你纵容手下兵士在城中乱抓百姓,祸害乡民,已惹得天怒人怨!
如今竟还敢睁眼说瞎话?”
“本官与诸位同僚、义士已联名上书,西安城数十万百姓将为证人,揭露你们入城后的所作所为!”
“现在给你一次机会,立刻放人。
我等或许可代为向朝廷求情,否则定叫你身异处!”
主管刑狱的按察使也在一旁厉声附和:
“不错,我大明自有律法,朝廷亦设有府衙官员治理地方,王法森严,岂容尔等胡作非为?胆敢擅权夺政,其罪等同谋逆!
本官必将上奏陛下,依法处置,诛灭九族!”
听完这一番话,陈广顿然明白,这些人此行的目的原来是为救人而来。
难怪连平日躲在背后操控的士绅也纷纷出面。
他所抓之人中,确实不乏这些士族大户的子弟,甚至还有几家嫡出的长房之子,如今这般焦急也就不难理解。
先前他还在纳闷,那些惯于背后使绊子的小人,怎会亲自出面搅入这趟浑水。
“凭你们几句话就想让本将放人?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本将奉旨行事,既已接管全城防务,便有责任保全城百姓之安危。
岂能由你们这些缩头乌龟一句话就放人?”
与这些文臣交锋越久,陈广越是坚定。
他此刻终于体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