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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步步紧逼。
“是…是恒远矿建当时管技术的副总,姓吴…吴天德!
图纸是他给我的!
上面用铅笔在那个坐标点画了个叉,旁边写了个新坐标…让我照着那个位置,把原来的坐标覆盖掉…工具和那种快干胶也是他提供的…就在档案室库房里,他看着我弄的!
他说这活精细,不能假手他人…”
刘正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飞快,“弄完他就把铅笔稿拿走了!
销毁了!
我…我就负责覆盖…”
吴天德!
恒远矿建技术副总!
亲自操刀设计篡改!
王磊眼中寒光一闪。
这个人,是恒远矿建这条线上,比那个虚无缥缈的“老猫”
更关键的技术节点!
“西三下面那条幽灵巷道,用来干什么?你知道多少?”
陈志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刘正国的脸上瞬间露出巨大的恐惧,眼神躲闪,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我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陈主任!
钱伟明和孙启明就让我改图纸…说避开破碎带…省点钱…下面干什么…我…我这种小科长哪敢问啊!
后来…后来听风言风语,好像…好像有机器响…但没人敢下去看…都以为是闹鬼…”
“吴天德呢?他后来有没有再找过你?关于西三下面?”
王磊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在寂静中如同砂轮摩擦,带着一种直刺灵魂的冰冷。
刘正国被王磊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对上王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找…找过!
就…就在去年年底!
‘11·7’矿难后风声紧的时候!
他…他偷偷找过我一次!
塞给我一个厚信封…说…说西三那边有点小麻烦,让我把档案室里所有关于那个封闭工程的早期设计草稿、评审记录…只要是没正式归档的散页…都…都找出来‘处理’掉!
他说…说留着没用,还占地方…”
“你怎么处理的?”
陈志远追问,声音如同冰封。
“我…我…”
刘正国面如死灰,“我…我趁着库房整理,把那些散页…混在要销毁的过期文件里…一起…一起送碎纸厂了…”
毁灭证据!
在矿难之后,在风声最紧的时候,吴天德再次出手,通过刘正国,将可能指向真实设计意图的早期记录彻底销毁!
这条黑色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都在疯狂地抹除痕迹!
“吴天德现在人在哪?”
陈志远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致。
“不…不知道…矿难之后…好像…好像就调到外地分公司去了…我…我再没见过他…”
刘正国瘫软在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的烂泥。
线索再次指向恒远矿建,指向那个消失的吴天德!
但陈志远和王磊都清楚,吴天德也只是个高级马仔。
能指使孙启明、钱伟明,能让恒远矿建如此肆无忌惮的,必然另有其人!
“刘正国,”
陈志远的声音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把你刚才交代的,关于钱伟明、孙启明、吴天德让你篡改图纸、销毁记录的每一个细节,时间、地点、对话、金额,全部写下来!
签字画押!
一个字都不准漏!
敢有半点隐瞒,想想张德福那个本子!”
刘正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桌边,抓起笔,手抖得如同帕金森患者,却写得分外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罪孽和恐惧都倾泻在纸上。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专线电话急促响起。
陈志远接起,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放下电话,目光缓缓扫过正在伏案疾书的刘正国,最后落在王磊身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惊雷:
“刚接到省里紧急通报。
省矿务集团原董事长,现任省人大财经委副主任…赵立春同志,因身体原因,向组织提出辞去所有职务,申请提前病退。
省委…已经批准。”
赵立春!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无声的霹雳,瞬间劈开了指挥中心凝固的空气!
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