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带着一种刻意的、短促的节奏感!
陈支书的瞳孔骤然收缩!
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
王磊!
是他!
他果然醒着!
他在信号!
就在隔壁!
巨大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洞穿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那个“活死人”
,不仅知道他在烧纸,知道张老拐死了,甚至知道他此刻就在墙这边!
他在召唤他!
他想干什么?!
在这种时候?!
陈支书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急促,冷汗再次浸透了里衣。
他死死盯着面前粗糙的土墙,仿佛能透过那厚厚的泥坯,看到隔壁床上那个看似濒死、实则如同鬼魅般可怕的年轻人。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绝境中滋生的毒藤,瞬间缠绕了他的全部理智——回应他!
必须回应他!
用纽扣!
只有纽扣!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无声的交流方式!
他必须让王磊知道,自己收到了信号!
知道他还“活着”
!
陈支书的眼睛如同饿狼般在狭窄、污秽的茅厕里扫视。
角落,一小块从墙上剥落、边缘锋利的碎土块映入眼帘!
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那块土块,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面前的土墙,狠狠砸了过去!
噗!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土块碎裂,在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细碎的土屑簌簌落下。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院落和茅厕里,却异常清晰!
砸完这一下,陈支书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立刻屏住呼吸,再次将耳朵死死贴在冰冷的土墙上,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捕捉着隔壁的任何一丝反馈!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巨大的恐惧和期待中缓慢爬行。
就在陈支书几乎要绝望,以为自己的回应没有被听到时——
叮铃…当啷…叮…
隔壁再次响起了那清脆的、短促的、带着节奏感的金属滚动声!
这一次,声音似乎更近了些!
仿佛就在墙根下!
王磊听到了!
他回应了!
他确认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恐惧和一丝绝处逢生般战栗的电流瞬间贯穿了陈支书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像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与另一个同样命悬一线的灵魂,完成了第一次无声的、危险的握手!
他不敢再停留!
不敢再出任何声音!
“影子”
随时可能找过来!
村民随时可能起疑!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面粗糙的土墙,仿佛要将墙后那个可怕的存在烙印在灵魂深处。
然后,他猛地直起身,胡乱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重新挂起被茅厕恶臭熏到的痛苦表情,脚步虚浮却迅地离开了这个散着恶臭、却完成了一次致命“接头”
的角落。
当他重新挤进张老拐家那充满悲泣的堂屋时,那个“影子”
手下冰冷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带着审视。
陈支书强作镇定,脸上堆满了疲惫和悲伤,对着正在布置灵堂的本家侄子哑声道:“柱子…香烛…香烛不够了…再去我家拿点…”
他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用沾着泥污的手指,极其隐蔽地指了指自己的鞋底。
柱子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陈支书那张写满“悲痛”
和“疲惫”
的脸,又低头看了看他的鞋底,没明白什么意思。
陈支书心中暗骂一声蠢货,脸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只能提高音量,带着被悲伤压垮的烦躁:“快去啊!
还愣着干什么!
灵前香火不能断!”
他一边吼,一边又极其迅地、用脚尖在地上蹭了一下,留下一点不起眼的泥土痕迹,目光死死盯着柱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柱子被他吼得一个激灵,虽然还是没完全明白支书为啥总指鞋底,但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应了一声,挤出人群,朝着陈支书家的方向跑去。
陈支书看着柱子消失的背影,心脏依旧在狂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