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刺穿心脏。
徐长林天亮即至!
死期就在眼前!
王磊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身体的剧痛和彻骨的寒意几乎将他吞噬,但眼底深处,那点被逼到绝境而燃起的疯狂火焰却越烧越旺!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让那枚残页挥作用!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目光死死锁定门轴下方那个不起眼的孔洞。
残页就在里面。
但怎么让它出去?自己无法动弹,门外有看守的二牛,整个村子在陈支书的掌控下,如同铁桶!
他需要一个信使!
一个能带走残页、又不引人注目的信使!
一个…陈支书和二牛都不会在意的东西!
目光如同困兽,在昏暗的房间里疯狂扫视。
土墙、农具、麻袋…最终,定格在窗外!
夜色浓稠如墨。
简陋的窗棂外,是黑石坳村死寂的院落。
借着微弱的天光,能看到院墙一角堆着些柴禾,还有…一只被拴在柴禾堆旁木桩上的老山羊!
它蜷缩在角落里,头耷拉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山羊!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瞬间在王磊脑中成型!
粗糙、冒险、成功率渺茫,但却是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他必须立刻行动!
时间在以秒计算!
“二…二牛哥…”
王磊猛地出一声痛苦而急促的呻吟,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疼…疼死我了…水…给我点水…”
门外立刻传来脚步声,木门被推开。
二牛探进头来,脸上带着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张…王…你咋了?”
他差点喊出那个禁忌的名字。
“疼…肋骨…像…像要断了…水…求你了…凉水…”
王磊脸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身体因“剧痛”
而剧烈抽搐,左手死死捂住胸口(巧妙避开了手腕的伤),右手无力地垂着,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他刻意要“凉水”
。
热水需要时间烧,凉水就在院子里的水缸中。
二牛看着王磊这副凄惨模样,不疑有他,朴实的同情心再次占了上风:“你…你忍忍!
我这就去给你舀水!”
他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声急促地消失在院子里。
就是现在!
短暂的空窗期!
王磊眼中爆出决绝的光芒!
他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左手猛地撑住床板,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种拼命的狠劲,朝着门口滚落!
“砰!”
沉重的身体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痛让他眼前黑,几乎昏厥。
但他不管不顾!
时间就是命!
他用左肘和膝盖支撑,像一条濒死的蠕虫,疯狂地朝着门轴的方向爬去!
每一次挪动都耗尽生命,汗水、血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终于爬到了门边!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喘息,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
左手颤抖着,如同鬼魅般探向门轴下方那个虫蛀的孔洞!
指尖疯狂地抠挖着!
找到了!
那枚湿漉漉、沾满污渍的纸角!
他一把攥住!
冰凉的触感如同强心剂!
下一步!
王磊的目光死死盯住院子里那只拴着的老山羊!
距离窗口大约五六米!
他必须把残页扔到山羊身边!
最好…能扔进它身下!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左手捏着那枚小小的纸角,身体艰难地调整方向,面朝窗户。
窗户是旧式的木格窗,下半部分糊着黄的旧报纸,早已破损,露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
他瞄准其中一个稍大的破洞,左手如同投掷飞镖般,用尽残存的所有臂力和意志力,猛地将纸角掷了出去!
纸角带着他最后的希望,如同黑暗中微弱的流星,划过冰冷的空气,穿过窗棂的破洞!
然而,力量终究是太弱了!
纸角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力的弧线,远远没有达到山羊的位置,而是“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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