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咳完,放下碗,声音低沉:“金河矿…是大事。
县里市里都来人了。
死了不少人。”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王磊脸上,“你是哪个工区的?叫啥名?矿上的人,老汉我多少都认识几个。”
致命的问题来了!
王磊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他不能说出真名!
王磊这个名字,在徐长林和孙德海那里,是重点“关照”
对象!
甚至可能已经在某些内部通报里被“死亡”
或“失踪”
了!
“我…我叫…张强…”
王磊几乎是本能地、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个模糊的名字。
那是矿上后勤科一个沉默寡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维修工,跟他交集极少。
他赌这个偏僻村子的老者不会认识每一个矿工,更不会知道后勤科有没有一个叫张强的。
“后勤…维修…那天…下井…送配件…”
他补充着细节,声音虚弱,眼神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痛苦。
老者浑浊的眼睛在王磊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审视他话里的真伪。
那目光让王磊如坐针毡,感觉每一道伤口都在被重新剖开审视。
过了片刻,老者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张强?没听过。
后勤的人,老汉我认不全。
你先养着吧。
这伤,没个把月动不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这里是黑石坳村。
我是村支书,姓陈。
有事喊人,外面有人守着。”
说完,他佝偂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轻轻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守…守着?”
王磊的心猛地一沉!
村支书?外面有人守着?是照顾?还是…监视?
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这个看似救命的乡村卫生所,瞬间又变成了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囚笼!
他瘫在硬板床上,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
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高度紧张几乎要将他压垮。
账本!
郑国富拼死保护的账本!
最后关头脱手了!
它在哪里?是被埋在了塌方的矿道里?还是被周建军拿走了?或者…落到了徐长林手里?
无论哪种结果,都意味着他失去了唯一能翻盘的筹码!
他现在就是一个身负重伤、身份可疑、被严密监视的“幸存者”
!
孙德海醒了,徐长林在追查,一旦黑石坳村这边把他的消息传出去…
后果不堪设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他该怎么办?拖着这具废掉的身体,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异物感,突然从左腿裤袋的位置传来!
王磊浑身猛地一震!
裤袋?他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裤子!
在矿道里翻滚、被泥石流冲刷…裤袋里竟然还有东西没被冲走?!
他用唯一能动的、左手的手指(虽然手腕剧痛,但手指勉强能活动),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伸向左侧裤袋的位置。
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痛楚和剧烈的喘息。
指尖触到了裤袋粗糙的布料。
里面似乎…真的有一个小小的、硬硬的、被水泡得软的纸团?!
王磊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
他屏住呼吸,强忍着剧痛,用指尖极其小心地、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般,将那个纸团从湿漉漉的裤袋里勾了出来!
纸团很小,只有指甲盖大,被泥水和血污浸透,边缘已经破损,几乎一碰就碎。
王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用颤抖的手指,借着昏黄的灯光,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试图将这个脆弱的纸团展开。
然而,纸团被浸泡得太久,粘在一起,稍一用力,边缘就碎裂开来。
里面并非完整的纸张,而是…一角!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的、被撕下来的纸角!
纸角上,沾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