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得尖尖的,泛着冷光,牢牢地钉在地面,形成一道半人高的密集屏障,连缝隙都小得容不下一只脚。
他费力地抬腿翻越,披风的衣角不小心挂在一根尖木桩上险些摔倒。
小查理尼猛地扯回披风,看着被勾破的边角,低声咒骂:“简直都他妈疯了!
温泉街这么陡的坡,就算真有敌人来,滚几棵原木、几个石球就能守住,搞这些路障,纯粹是给自己添麻烦!
平时巡查都得绕路!”
跟在身后的塞佩提姆连忙上前,一边帮小查理尼整理被扯皱的披风,一边讨好地说道:“殿下说得太对了!
我早就这么想了!
我也觉得,守住温泉街、帕顿街和沙兰街这三条主干道就够了,其他小巷子根本没必要折腾。
可前天王上又下了命令,让滑溜集市、恩宠区,甚至连最偏僻的鼠尾巷,都要扎满这样的鹿角路障,好像沼泽人会像洪水一样,从各个角落涌进来似的!
现在整个巨石城,活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而且这些路障太密集了,每隔十几步就有一道,咱们平时巡查都得绕来绕去,太不方便了,有时候遇到紧急情况,想快马传信都难。”
小查理尼正出神听着塞佩提姆唠叨,脚下突然一崴——原来他没注意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那里积了些雨水,长了层青苔,差点让他滑倒。
更糟的是,披风又一次挂在了旁边的尖木桩上,他用力一扯,才勉强挣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怒道:“别说沼泽人了,就算是自己人,在城里走都寸步难移!
再这么搞下去,不用敌人来攻,咱们自己先乱套!”
说罢弯腰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似乎开始有些适应了般,手脚麻利地翻越一道道路障,朝着城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正午的太阳愈毒辣,像一团燃烧的火球悬在天空,将巨石城的街道晒得滚烫——青石板路面泛着油亮的光,赤脚踩上去能烫得人跳脚;那些鹿角路障的影子被拉得又短又尖,贴在地面上像一道道黑色的锯齿,随着阳光偏移缓缓蠕动。
小查理尼走得满头大汗,额前的碎被汗水黏在皮肤上,他伸手松了松领口的银纽扣,露出里面白色的亚麻衬布——衬布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胸膛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他抬手摸了摸身上的锁甲,甲片被阳光烤得滚烫,指尖刚碰到就慌忙缩回,几乎要灼伤皮肤。
一名跟随的侍卫见状,连忙从马鞍旁取下一个羊皮水袋,双手递上前道:“殿下,您喝点水解解渴。”
小查理尼接过水袋,拔开塞子猛灌了两口,清凉的水流瞬间缓解了喉咙的燥热,他长长舒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前几天我远远看这些路障,还觉得不过是些碍眼的摆设,今天亲自走过来才现,若是真有敌人进城,或许这些路障倒还真能起到些作用。”
跟在身后的塞佩提姆早已气喘吁吁,他扶着路边杂货店门框,胸口剧烈起伏,连话都说不完整:“是是啊殿下!
咱们现在空着手翻越都这么费劲,要是过两天路障后面站上长矛兵,再架起弓箭——那简直就是一道道地狱的坎,敌人想冲过来,难如登天!”
杂货店招牌在他头顶轻轻晃动,偶尔有几滴晨露残留的水珠落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打了个激灵。
小查理尼扫了眼这个气喘吁吁的法务官,好似弄般他体弱不堪般笑笑,随即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城门甬道前,用手轻轻触摸着那道甬道铁栅内城门,厚实的栅栏铁条在阳光下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好似可以阻挡一切巨兽猛禽,而昏暗的甬道尽头那十寸厚的吊闸城门紧紧闭合,漆黑的橡木上还留着前几次战争的刀痕与箭孔,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看着这固若金汤的内外两道城门,又环顾那高耸如山壁般的城墙,这位年轻储君忍不住笑出声,语气里满是自信道:“说到底,那些沼泽畜生根本没机会见识过巨石城的厉害。
咱们有这么坚固的城门,就算放开让他们用斧头凿、用火烧,他们也未必能凿开、烧穿!”
此时,风顺着温泉街吹过,带着远处悬铃木的淡淡清香,吹动了小查理尼深蓝色的披风,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紧闭的城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城防的笃定,又好似藏着几分对未来的隐秘算计,像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水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流涌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殿下说得太对了!
而且布雷?考尔爵士还会率大军从后路包抄,到时候打那些翘奇鬼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尾不能相顾!”
身后的侍卫们纷纷附和,笑声在阳光下散开,混着远处工匠敲打石块的“叮叮”
声、苦力搬运木材的“哼哧”
声,显得格外热闹,仿佛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充满信心。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从街角的迪奥多酒馆走了出来几个背着粗麻布口袋的男人。
麻布口袋鼓鼓囊囊的,袋口用麻绳紧紧扎着,沉甸甸地压在他们肩上,将肩膀压得微微下沉,连脊梁都弯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