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钱,对我这种酒馆帮工来说,不是救命钱,是祸根啊。
您也知道,现在城里查得有多严,巡逻兵借着查细作由头,连百姓家的粮罐、衣柜都要翻,要是被他们现我有这么多钱,肯定会被当成偷来的、或是通敌的证据但”
布尔勉强挤出丝笑容,眼底却依旧严肃,他指了指楼上的方向——隐约能听到小多莉哄亚休的轻哼声,唱着春夜里听来的童谣,温柔得像羽毛:“金子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尤其在这饥荒遍地的时候,为了两个孩子,您最好还是收了。”
多莉偷偷打量着布尔紧绷的脸:他下颌线绷得笔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青,显然藏着心事。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刚想把颤颤巍巍的手放在金币袋子上,布尔却突然按住钱袋,掌心的温度透过鹿皮传过来,语气也变得急切:“不过,我有个小忙想请您帮——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多莉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钱袋的温度,她眼珠飞快地转了转,目光扫过布尔那阴沉的脸。
她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其实您不用这么说,就算没有这笔钱,只要是您和他的请求,我都该帮。
您也知道,他是我在这乱世里唯一的念想可我还有两个孩子,小多莉才六岁,亚休刚满四岁,要是我因为帮了忙冒犯法纪,被关进水牢或是砍了头,他们俩没人照顾,迟早要跟着流民四处乞讨,最后饿死在街头,我不能冒这个险。”
布尔十指不停张合,指节捏得白,嘴唇微微抖动,似乎在平复心底的急切。
他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陷进去。
迪奥酒馆生意好,过往的商客更多,平时总有商客寄存货物,您帮我寄存几袋货物,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
就几个粗麻布口袋,最近会让人用马车送来,袋子外面还会缝上绸缎商的标记。
等将来风声松了,我再让人来取。
您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货物来往再正常不过。
而且刚才法务官塞佩提姆收了我的钱,就算有人问起,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盘问。
只是有一条,您千万不能和任何人提——包括楼上的孩子,也不能让他们看到那些袋子,否则我和斥木黎先生,恐怕都要遭殃。”
多莉瞬间警惕地瞟了眼布尔,眼神里满是疑惑,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尖锐的抱怨:“几口袋货物,您却给我这么多金币?城里最昂贵的蜀锦,一整匹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除了私藏兵器、传递密信这种掉脑袋的买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需要您用这么重的报酬来换。
您这不是帮我,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布尔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变得干涩,连烛光落在他脸上的光影都显得僵硬。
他站起身,腰间的绸缎商徽章晃了晃——徽章上还沾着点春雨打湿的泥点,似乎想放弃这个请求:“是我考虑不周,没顾及您的顾虑。
这些金币确实是斥木黎先生给您的,和我的请求无关,就当我没说过。”
说着,他转身向酒馆门口走去,靴子蹭过地面散落的柳絮,出细碎的“沙沙”
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多莉的心上。
“稍等!”
多莉突然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连围裙上的麦麸和柳絮都抖落下来,“您您能帮我再带个口信给斥木黎吗?就一句话,很短的一句话。”
布尔转过身,停下脚步,微微弯腰行礼,动作带着特有的优雅,“只要我能见到他,一定帮您带到,一个字都不会漏。”
“我很了解他。”
多莉站起身,紧张地低着头,双手在身前不停搓动,指腹因摩擦而红,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他托您给我带的那种羊皮,是乌坎纳斯人的卷毛皮,只有他们草原上的羊才会长,带着股淡淡的青草香。
我也打听了,您常去那边做生意,趁着春草刚长,换些牧民的皮毛,所以我知道他大概在什么方向。
如果您能见到他,帮我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等,等城里的瘟疫过去,等河边的柳树再抽些新枝,我就带着小多莉和亚休去找他——不管他在草原还是山谷,哪怕要跟着商队走半个月,我都能找到。
您您能帮我把这话带到吗?”
说完,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怕模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