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婚房,着实有些不合时宜。
尤其这次她是代表整个瓦莱家族进行联姻,名不正则言不顺,就像没盖章的契约。
而且我们家族人数众多、口杂舌乱,恐怕迟早会给她带来麻烦——毕竟,人不能做被切开的蕹菜。”
查理尼二世背着手,慢慢点头,靴底在石板上磨出轻微的声响,像在计算着什么:“对对对,我明白您的意思!
做人做事总得占一边,无权需存利,让孤单的孩子这么走一遭,确实就成了蕹菜,空空荡荡,没个根基!”
说着眼珠快旋转,像算盘珠在飞转,他突然抬起指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为了您对亲人的一片苦心,我决定将库普兰河的运输权明确授予瓦莱家族!
还有出海税、盐税也可以在一定期限内减半”
“什么是蕹菜?”
庞岑?瓦莱突然插话,他还在抽抽噎噎地抹眼泪,鼻音浓重如伤风的狗熊,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子,在严肃的谈判里插了一嘴。
查理尼二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举着的指头悬在半空,耐着性子继续道:“还有托拉姆港的十分之一埠口经营权,以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盘算着一笔精密的交易。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噼啪”
爆开,一截焦黑的木柴滚落在地,打断了他的话,火星溅在石地上,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像根被掐断的舌头。
“到底什么是蕹菜?”
庞岑?瓦莱像个执拗的孩童,不依不饶地追问,鼻尖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以及无限制的海外媾商权!”
查理尼二世说完,不耐烦地瞥向张着嘴的庞岑?瓦莱,仿佛在驱赶只聒噪的苍蝇:“蕹菜就是你昨晚蘸着鱼冻吃的那个东西!
翠绿色的,梗子是空的。”
“那是空心菜!”
庞岑?瓦莱眨眨眼,睫毛上的水珠“啪嗒”
掉在衣襟上,语气里满是孩童般的笃定。
“对,是一回事!”
查理尼二世耐着性子解释,又指了指壁炉——里面的火焰已弱如残烛,橙红色的火光在石墙上投下微弱的跳动。
他示意侍从添加柴火,侍从慌忙抱来一捆松木,火星“噼啪”
溅起,像一群受惊的金甲虫,映得他王冠上的红宝石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
列拉?瓦莱伸手接过王室仆人递过的薄瓷茶杯,杯沿描着缠枝金纹,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她轻轻啜了口,茶水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在舌尖漾开一丝清甜:“无限制的……海外媾商权?”
尾音微微上扬,像在掂量这几个字背后沉甸甸的分量。
查理尼二世松了口气,坐回铺着豹皮的椅子,豹眼的纹饰在阴影中仿佛活了过来。
他十指交叉放在腹前道:“对。
想必您还记得,曾经给我父亲写过一份关于海商的信函?我偶然看过,至今印象深刻——您二十多岁的时候,竟然就能有如此远见,像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
列拉?瓦莱抬起脸,黑色薄纱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布料,直抵人心。
随即她笑道:“您居然还记得我那肤浅的只言片语,真是难得。
不过是些少年人的妄言罢了。”
查理尼二世面色紧绷,嘴角却努力扯出笑意,像戴着张僵硬的面具:“当然,字字珠玑,让人过目难忘。
您说‘过度集聚的财富犹如情的猛兽,如无繁衍滋生宣泄之道,必将酿成大祸’!”
他刻意加重了“猛兽”
二字,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头咆哮的野兽。
列拉?瓦莱紧盯着查理尼二世,语气陡然加重,像块寒冰投入沸水:“是必将酿成周近大祸!
财富如洪水,堵而不疏,终会冲垮堤坝,淹没良田与村庄。”
查理尼二世深深靠在椅子里,双手不停抚摸着光滑的橡木扶手,木纹在掌心留下细碎的痕迹,像一张隐秘的地图。
他低声道:“可惜当时形势特殊,家父无法做出这样的抉择,毕竟……”
“毕竟普矣教宗正在煽动撒布莱梅贵族对伯尼萨进行圣战,他们像秃鹫,盘旋在帝国的上空;而开放海权又容易引来弗朗唯的海盗劫掠,船帆上画着骷髅头,像群来自地狱的恶鬼,是吗?”
列拉?瓦莱冷笑着打断,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
窗台上的夜蛾被惊动,扑棱棱撞在彩色玻璃上,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为她的话伴奏。
查理尼二世躲闪着她的目光,又勉强迎上,喉结滚动如吞着一颗石子:“今时不同往日。
看来我父亲当年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不过他修建的特克斯洛虔爱大教堂的确举世瞩目,像一根通往天堂的光柱,凝聚了万千信徒的人心!”
列拉?瓦莱喝着飘着淡淡香气的茶水,抬眼时目光犀利如鹰隼,仿佛能看穿对方的五脏六腑,直盯着查理尼二世:“形势可以变,难变的是人心。
就像这壁炉里的火,稍不
